he番外:今夜月明(18)(1 / 2)

一整天,安格斯都在专心学习,远在佐铭谦的意料之外,而且他学得又快又好,仅仅一天,他的一手字已经写得和八岁的郗良不相上下。

叁个人的午餐是阿秀送过来的,佐铭谦还想问她话,她却直接放下食物心不在焉地走了。

天色昏暗,只有蜡烛和油灯,安格斯不想用坏自己的眼睛,用汉语说:“今天,结束。”

郗良打了个哈欠,黑黑的小脸蛋没有日光照拂,更黑了。她不理会安格斯,讨好地问佐铭谦,“铭谦哥哥,我们今晚吃什么呀?”

“我不知道。”

由佐铭谦带路,叁人走到食厅,安格斯一眼看见约翰和郗耀夜坐在一起院子里,一大一小凝望天空,神色恍惚。他松开郗良的手,走过去问:“你们怎么了?”

约翰回过神,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输了两亿美元而已。”

“什么?”安格斯差点咬到舌头,“输了两亿?”

郗耀夜一脸委屈,“玉之阿姨和左誓叔叔好厉害,一直胡一直胡,玉之阿姨胡得最多。”

她用汉语说的,安格斯勉强听懂了,就是不知道胡是什么意思。

佐铭谦闻声走过来问:“你们赌钱了?”

安格斯恍然大悟,错愕地看着约翰,这位经营赌场的正直医生居然赌钱了!

“医生,你跟人赌钱,还输了两亿?”

被唤作医生,约翰恍如隔世,终于感到羞耻,清清嗓子道:“小赌怡情。艾维斯还没赢过,他输了八亿,阴小姐和孩子都哭了。”

食厅里,艾维斯五世在安抚啜泣的阴原晖,她哭个不停,心痛得厉害,“八亿也是钱啊,我连一万都没摸过……”

母亲哭,阴成安原本也跟着哭,江韫之给了她一个酱猪蹄,她就不哭了,洗干净的脸蛋吃得糊了一片酱汁。

另一边,江玉之和左誓一起笑逐颜开地算账。

安格斯无言以对,走到一旁坐下,郗良跑到阴成安旁边,不知说了什么,黑乎乎的小脸往人家的酱猪蹄上凑,咬了一口,开心地笑了。

晚餐过后,众人都各自去散步、洗漱,厨房里忙着烧热水,是先给孩子们洗澡用的。

江韫之要走回厨房取水给佐铭谦洗澡时,江玉之也跟过来,叹一口气。

“你赢了不少,还叹气?”

江玉之笑道:“谁赢钱不高兴?我是高兴得叹气。”

江韫之无奈一笑,可怜阴原晖害怕自己的男人变成穷光蛋,哭得梨花带雨,那个男人却泰然自若,仿佛八亿于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姐姐,今天一边打麻将,我一边想过了,如果最后你要和康里重归于好,我也不该怨你丢弃我。”

江韫之难以置信,“你一边打麻将,还一边想这事?”

“是啊,怎么了吗?我还想了好多。祁莲启发我了,这些年我浑浑噩噩,稀里糊涂,什么梦想啊、目标啊,都没有,所以我才要依赖你,像小时候一样,觉得你就是我的一切。

“过去这些年我们倒是过得很好,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如果你还想和康里在一起,我这个缠着你的妹妹自然就多余了。我决定不要自讨没趣。”

“玉儿……”

“姐姐,很快我就叁十八岁,是时候该长大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像个孩子一样任性,依赖黎蔓秋,依赖江韫之。

对于她要作出改变的决心,江韫之是支持的,她问:“你想好以后要怎么样了吗?”

江玉之眨眨眼,坦白说:“还没有,我只是想好了,如果你要和康里回美国,我就去英国找秋姨,让我一个人待这里,我才不要呢!”

江韫之无语凝噎,任性的妹妹还是任性的,说了一堆,不过是从依赖她变回依赖黎蔓秋,这辈子要成熟稳重是无望了。

夜色浓重,男人们帮忙提水到客房,阴原晖和祁莲准备好孩子们的衣服,一起给叁个孩子洗澡。

一条毛巾往郗良的脸庞擦下去,直接黑了,郗良皱皱眉头,抬头对祁莲道:“妈妈,我不要再画猫猫了。”

“为什么?很漂亮呀。”祁莲睁眼说瞎话。

“铭谦哥哥说脏,你看毛巾,也这么脏,黑不溜秋的。”

两位母亲对视一眼,自然清楚不能顺着郗良来,她们赌不起。

“良儿,”祁莲灵机一动,温婉道,“不画黑的,画白的好吗?画得雪白雪白的,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一样,好不好?”

白,就是不脏。郗良回想起过去在村里玩过的白雪,天真地点头,“好呀,画雪白雪白的。”

给孩子洗完澡后,祁莲找了个男人,拜托他去厨房要一碗面粉来,好留着明天一早给孩子上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