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会长知道了女儿的心思,盘算着家业肯定是要留给两个儿子的,女儿么自然婚事上多操心一些也是应当,故意拿手上的地吊了程拙砚小半年,趁着女儿新年回了海德堡,才松口约他在家里见面。
程拙砚是聪明人,夏会长稍微一暗示,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是流连花丛的老手,新年后陪夏希怡去了几次聚会,举止得体,言语风流,又极是给她面子,直哄得夏希怡芳心大乱。夏会长慌得整天耳提面命地叫她矜持一点,不要恋爱脑坏了事。
夏希怡一直想真正地进入德国上流社会,不喜欢别人叫她中文名,走到哪都只自称emilia,也许是出于同样的心态,也只叫程拙砚samuel。
她那点小心思,程拙砚自然知道,也不点破,只跟她说:叫我什么都是一样的。名字不代表什么,我的人并不会变,只要你高兴。夏希怡越发觉得他贴心,恨不得现在就叫自己舒尔茨太太。
年夜饭吃完了,夏会长不让走,说大家都得留下守岁,一定要过了十二点才行。不多会儿就满园子都是各家小孩子跑来跑去要压岁钱,要放烟花,家长们又嫌孩子丢人,一时打鸡骂狗的好不热闹。夏希怡借口怕吵,拉着程拙砚在僻静处一起看夜景。
程拙砚正笑意盈盈地听着夏希怡说在瑞士滑雪的事情,许丞突然找了过来,看见夏希怡笑得甜甜蜜蜜的样子,怕坏了事,不敢上前,只好站在假山下面扯着几个小孩子闹得极是大声,引起程拙砚的注意。
程拙砚看他这样,知道是出了事,一面哄着夏希怡去看莱茵河上的游船,一面在脑子里细细过了一遍许丞手上管着的事情,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事至于他这个样子,除非是…谢情?
他一直听说那女人那天过后跟没事人一样,打工读书什么都没耽误,还大大方方拿了兰姐一个大红包,如今这大年叁十的能出什么事?
夏希怡看出他有点走神,抓住机会要表现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见许丞,便说道:阿丞在下面呀,咱们去打个招呼吧,他也辛辛苦苦一年了,你可要包个大红包给他。
程拙砚看她一副已经拿自己当老板娘的样子,心里冷笑,面上却温情脉脉:好,一起下去看看。你挽着我,天黑了,小心台阶。
夏希怡听话的挽着他的手,头也搭在他肩上,推说吹了风头疼,故意走得极慢。
下头的许丞看见他俩起了身,赶紧迎上来:夏小姐过年好!恭喜发财,红包快拿来。不给我个大红包,我这可就把先生拖走做事去啦。
夏希怡瞪他一眼,果真手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来塞给他:恭喜发财,拿着吧。我可不是那些没见识的女人,带着你先生去忙吧。男人大丈夫,事业要紧。边说边轻轻把程拙砚一推,你去忙吧,samuel,我先去找我哥哥了。
许丞看她走了,赶紧凑到程拙砚耳边说:谢小姐病了,挺厉害的,刚才那边的兄弟说听见屋里咚的一声,怕是晕倒了,叫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程拙砚听了他的话,心里无端一沉,说道:这也要来问我?叫个女的进去,没事就不要惊扰她,出事了直接接到家里去,给林管家打电话,他自会安排。
去家里合适吗?
不合适?
许丞看他脸色不太好,不敢接话,抓了手机就走了。
程拙砚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自己无法理解的不痛快,恨不得现在就看到谢情好好的站在面前。
他本来想去再跟老狐狸套套话,偏偏挪不动步子,眼睛只一直盯着许丞,等着他的消息。
他在一块太湖石旁站了一会儿,果然见许丞一路小跑过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是晕倒了,叫了小安和小乐进去的,一看倒在厨房地上呢,手上烫伤了一片,还被杯子碎片划了,这样都没醒,怕是病得挺厉害。这会儿应该在路上,林管家说已经叫了周医生,客房也备好了。
知道了,你叫司机把车开到门口等我,我去给老狐狸说一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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