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才刚蒙蒙亮,程拙砚就起身了。他今天有一整天的繁复流程要走,谢情早几天陪他看流程的时候还笑他要当一整天的漂亮人偶,任人摆布。
他下床拉开窗帘,看楼下来来往往的工人在安置鲜花,脸上有些不耐烦,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床上的谢情。
谢情揉揉眼睛坐起来,见他看自己,以为又要替他穿衣服,呆呆地说了一句:“你的礼服我不太会弄…”话音未落,突然又被他按回了床上,撕了衣服粗暴的吻她。
“你别…你冷静点…”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努力在密集的吻里断断续续地说话,轻抚他的后背。程拙砚像是渐渐被她安抚了,放开了她,重新又起了身,套上衬衫。
谢情呼了口气,也跟着起了身,站在他面前,替他扣衬衫扣子,边扣边说:“中国人结婚的时候,都要穿红衣服。一会儿我也穿一身红,就当替你贺一贺吧…我虽然常常跟你闹,可是你也一直很照顾我,我心里还是挺感激你的…”
程拙砚低头看她,见她脸上有一种柔和的沉静,晨光从落地窗里射进来,在她眼底里映出细碎微妙的光。她仍然在碎碎地念叨:“一会儿你十点钟要致辞对不对?你讲完了话,抬头看一眼阁楼的窗户,我在那里看着你,好不好?我虽然总是气你,可心里也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的…”
他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有一种错乱感,恍惚中他们好像是刚刚新婚的夫妻,缠绵一夜后早上起来妻子替他穿衣服,念念叨叨,生活悠闲安稳恬淡。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这样想着,低头去吻她,像是要细细品味这种平凡的温馨。
谢情笑着拍拍他,说道:“别闹,衣服弄皱了,今天还要当一天漂亮人偶呢。”
“反正今天要换好几身衣服…”他说着突然想起她今天不会在家,便换了个话题问她:“你今天不是要去学校么,穿一身红不会不好意思?我记得你总嫌红色太抢眼了丢人。”
“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大日子,就当为了你丢一回脸吧。”
“可别忘了带证件,这里离市区远,可不要一整天都耗在路上了。”
……
两人絮絮叨叨闲聊了良久,程拙砚才总算穿戴好了。
他穿着全套的礼服,站在晨光里,高大挺拔,整个人显得极是俊美华贵,像名画上的人像一般。谢情站在他面前,忍不住抬手抚摸他的脸庞:“你今天这样打扮,可真的是夺目的漂亮。”
他闻言一笑,问道:“今天才知道?是谁天天不晓得珍惜,只会气我?”
谢情也笑了一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程拙砚,今天是大日子。你昨夜也说过,我们的羁绊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今天就不要想起我了…以往的一切,我愿只记得你的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似乎有某种复杂的情意溢出来,让她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柔软又温情。
程拙砚心里却不知怎的有些不详的预感,但是非常轻微,像是那种经过稀释的水彩在画纸上极轻的点了一下,若有似无。
咚咚咚,林管家来敲门:“先生,差不多该下去了。”
他这一打岔,程拙砚心间那点不安便又被焦躁替代了,他手握着门把,对谢情说:“今天的仪式...若不想看就别看了。”
谢情微笑看他,说:“去吧,我在阁楼上看着你,你讲完话了我再去学校。我也想看看你正房太太长什么样呢,以后见了也好夹着尾巴躲起来。”
“没出息。”程拙砚摇摇头笑了笑,又亲了她一下,才推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