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是观世音菩萨的成道日,沈丹遐虽然也会求神拜佛,但不是虔诚的佛教徒,在这天并不严守什么清规戒律;胖胖和壮壮早已去外院上课了,晴儿也跟着嬷嬷去学规矩了,沈丹遐领着三个小家伙在小菜园里捉啃菜心的虫子,徐朗回来了。
沈丹遐怔了怔,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去换身衣裳,法宗大师要见你。”徐朗沉声道。
沈丹遐虽不明白法宗大师为什么要见她,但还是让奶娘把三个小家伙带了下去,她回房换了身干净的素服,随徐朗出城去相国寺。在城门口,遇到了燕王的车驾。
法宗大师不仅传信给徐朗,要见沈丹遐,他还传信给燕王,要见燕王;法宗大师是得道高僧,曾为先帝和当今讲经,颇得圣宠,他的召见,自然无人会拒绝。徐朗去燕王车驾上,与燕王交谈了几句,就回到自家的马车上。
到了相国寺,法宗大师身边的小沙弥已等候多时,引众人进到法宗大师的坐禅的地方,站在小院外,小沙弥双手合十道:“燕王殿下,请您一人进去。”
燕王双手合十还了礼,面色凝重地走了进去,走到木屋前,推开门走了进去。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一刻钟后,燕王从里面走了出来,神情轻松,唇边噙着抹浅笑。
“女施主,请您进去吧。”小沙弥对沈丹遐行礼道。
沈丹遐走进了木屋,木屋里摆设十分简陋,一桌一椅一柜,满脸皱纹、眉须皆白的法宗大师就坐在屋中的一个蒲团上,在他对面三步远的距离摆着一个蒲团。
“大师。”沈丹遐双手合十道。
法宗大师睁开了半眯的双眼,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
沈丹遐走过去,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盘腿坐好。
“阿弥陀佛,老衲让施主过来,施主是否很意外?”法宗大师笑问道。
“是很意外。”沈丹遐坦然承认,十几年,她来相国寺次数虽不多,但也有五六次,可仅见过法宗大师一次。
“若老衲告诉施主,老衲看出施主是异世之魂,施主还会觉得意外吗?”法宗大师问道。
沈丹遐神情一凛,这老和尚是怎么看出来的?
“施主不必紧张,老衲没有恶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施主可明白了?”法宗大师问道。
沈丹遐老实摇头,“不明白。”她对佛法没有研究,她最熟悉的一句佛号就是阿弥陀佛。
法宗大师并没有给她解释那佛偈的意思,笑笑道:“施主可知徐施主本该是六亲无缘、孤独终老之命。”
“大师的意思是我不该出现,改变他的命运?”沈丹遐尖锐地诘问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老衲绝无此等凶残的想法,老衲只是想告诉施主,你是徐施主命定之人。”法宗大师正颜道。
“大师,还是请说正事吧,我怕我在里面耽搁太久,他会担心。”沈丹遐可不相信法宗大师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把她叫来。
法宗大师笑了笑,道:“老衲大限将至,一些身外之物,该留下来交给有缘之人。女施主,请打开柜子的右边抽屉,那里有老衲这些收集来的一些书册,相信女施主能从中能参悟一些东西,老衲还有一个请求,希望女施主能够答应老衲。”
“大师的请求是什么,请明说,若是我办得到,我尽力而为。”沈丹遐没有贸然答应,他这老和尚都办不到的事,她这小妇人就更办不到了。
“辅助燕王殿下登大宝之位。”法宗大师认真地道。
沈丹遐愣了一下,道:“大师太瞧得起我了,我只是普通的妇道人家。”
“女施主过谦了,你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异世之魂,就凭这一点,女施主就不是普通的妇道人家,而且老衲相信女施主能看出燕王殿下的不同之处。”法宗大师目光如炬地盯着沈丹遐。
沈丹遐舔了下嘴唇,道:“他是重生之人。”
法宗大师笑,“他本该登基称帝,却被奸人所害,魂归地府,怨气冲天,上苍怜悯,还他一份机缘,让他重生。女施主,可明白了?”
“大致明白了。”沈丹遐猜她的穿越,陶氏的重生都跟这份机缘有关。
“他掌握先机,将帝之四位国柱招揽于麾下,然而这还不足以让他登上那个位置,因为还有一个隐患,女施主可知是什么吗?”法宗大师问道。
沈丹遐眸光微闪,不确定地问道:“是章氏宝藏吗?”
法宗大师颔首道:“曾有传言,得章氏宝藏,得天下。”
“根本没人知道章氏宝藏在何处,更别说开启它,得到它了。”沈丹遐到现在还解不开那个二十八星宿之谜,更别提埋藏宝藏的地点了。徐朗杀高鋆之前,从他口中得知,她所解的并不是宝藏的机关,而是有关宝藏所在地的机关,也就是说,宝藏埋藏在什么地方,无人知晓。
“找到它并开启它的天命之人已经出现了,它即将重见天日。”法宗大师重重地喘了口粗气道。
“天命之人?”沈丹遐呆了一下,指着自己,“大师,您不会告诉我,我就是那个天命之人吧?”
“女施主可知你已故外祖母娘家姓氏是什么吗?”法宗大师问道。
沈丹遐还真不知道陶母的娘家姓氏,皱了下眉,揣测问道:“我外祖母,她不会是姓章吧?”
法宗大师笑,“女施主体内有章氏一族的血脉,又身兼异世之魂,正是寻找宝藏开启宝藏的天命之人。”
“大师就不担心,我得到宝藏后,不交给燕王殿下,而是据为己有,登基称帝,做女皇吗?”沈丹遐挑眉问道。
“阿弥陀佛,女施主秉性纯良忠厚,老衲相信女施主绝不会做这种能引起生灵涂炭的事情来。”法宗大师笃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