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浩跳出路牙,伸手拦住一辆幽灵般荡过包礼街的黄的士,那不知是印度还是巴基斯坦的司机吓了一跳,定睛见只是叁个亚洲人,立时失了戒心,大约是的士界的不负责分类法,亚裔形象危险指数并不靠前。
他没去理会的士佬在想什么,将两个刚刚吓得脸色发白现在却叽叽喳喳的女孩赶进车后座。
这华埠的天,真要变了,他眼神微眯。
相比其他地区的夜场,唐人街向来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勉强与周边黑手党,散装越南帮和波多黎各帮会形成平衡。
华人两大帮会合义堂和洪化堂,真论起祖宗都与洪门沾亲带故,互有默契,照理说不可能在这样台面上的酒吧火拼。
刚刚一群冲进verbot挥棒斗殴的少年下手全然没有顾忌,冲突上升到这种程度,唐人街恐怕是个随时要爆的压力锅炉,据说近来一直小冲突不断。
“你怎么会这么熟唐人街的事?”,金娜挑着眉一副他在胡吹大气的神色,“不是才刚从费城搬来纽约几个月?”
见罗宝霓同样奇怪,金浩一笑,“国税局就在华埠边上,我的事务所也在百老汇街,成天在这吃吃喝喝自然听到不少八卦咯,这些乡亲好爱倾偈(聊天),要做华埠报导,还是得用家乡话人家才愿意跟你聊呢。“
他们这些华裔二叁代,多数对母语掌握有限。
“说得堂皇,又搭讪师奶了吧?”,金娜翻了个白眼倒是信了,金浩生得斯文,人畜无害又礼貌得体,最会骗长辈。
“怎么走?”,的士一路往中城开,她忍着笑,心中有底却故意多问。
金浩一脸正经坦荡,“先送你回去,等等我再送bonnie。“
等黄的士绕一大圈又转回下城沃特街的豪华公寓,已是凌晨一点,一身镶金扣制服的门卫迎出,”密斯罗,晚上好。“
金浩随她落车却不关门,巴基斯坦司机见惯也不催。
“今晚多谢你。“,罗宝霓抬头看他,拿捏他眼里的幽微,“or……你还不赶着回去?“
脸,在秋风里给冻的绯红,看上去弹性饱满的唇吐露司马昭之心,不过走个过场。
没有意料之外,而是情理之中,心照不宣,黄铜色的电梯门刚刚合上,两具肉体已经激缠在一起。
以华裔女子来说,她算高挑,但被扶压在墙边却是正好,细腕纤骨,不过沿着小臂揉捏没有半分硌人,和那张鹅蛋脸一样,浓与纤的危险平衡。
杏眼微微挑看他,自信而极具个性,浓墨勾勒的眉直扫入鬓,眼窝略为深邃带了些不明显的浓郁风情,鼻尖却圆圆润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