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卧室有一面大大的窗户,连着外面的走廊,卡西欧开着窗,由着外面时有时无的风灌进来。从梧桐树下过进来的风带着夏天特有的清凉,却又不寒冷,扑面的安逸。
卡西欧坐在大大的飘窗上,舒展着两条长腿,手里捏着素白的草篾子,白皙的手指灵活翻动,一顶精巧的草帽慢慢呈现。
夏天太热需要遮阳,冬天太冷需要保暖,春晓有一个大柜子,里面摆满了帽子和围巾,都是卡西欧抽空给她编的,一顶比一顶好看。
编出了雏形,少年挑了几根粉色的篾子,仔细的穿插进去,编着漂亮的花边,神情专注。
忽然他的耳朵动了动,安静的侧颜带着几分冷意,看向院内树下的墙根。
贴着墙根蹲着一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手里捧着一堆乱糟糟的草篾子,正在偷看他的动作,满头大汗地笨拙编着东西。
随手在床上丢了一个隔音结界,卡西欧黑沉沉的眸子紧紧盯着那个局促的男孩,惯来挂着温润笑容的唇角,又冷又僵,“你在学我?”
奥姆吓得浑身毛都要立起来了,整个后背贴着冷冷的墙,将手里的东西一把抱紧怀里,仓皇地咽了咽口水。
“我可以帮你一起编帽子,我学东西很快的!”
浅金色的头发汗湿了,贴在额头,顶着大太阳不知道蹲了多久的他,脸色有些发白。
卡西欧指尖掐断了一根粉色的篾子,幽黑的瞳孔在阳光下不带一丝光亮,仿佛终于撕开了冰层,露出狰狞的恶兽。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带着暗沉的戾气。
梧桐树下掠过的风微微荡起少年垂在飘窗下的马尾,乌黑发亮的长发随着主人缓缓起身的动作,飞扬起来。
奥姆第一次看到这个模样的卡西欧。
奥姆总是在领主身边看到他,那些时候的他,都是温和乖巧的,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生气,没有任何激进的情绪。
可是如今站在窗前,面色冰冷的少年,令他下意识感到害怕,似乎有着心底里升起来的恐惧感,像是曾经直面过这种危险。
他想起了自己那一夜,偷偷跑到了领主的窗外,最后被折断了四肢,砸到了山里,连脑袋都差点被那个人拧断了……
清瘦高挑的少年站在阴影里,阴鸷地看着蹲在墙根里的男孩,“你以为你可以替代我?”
他就这样拎着一顶精美华丽,飘着蕾丝缎带的半成品草帽,一步一步走下了飘窗,来到了奥姆的面前。
冰凉的手指抵住了他的脖颈,逆着光的少年有种发自本心的恶意,“好好当你狗,不要痴心妄想你不配的。”
“倘若再让我看到你和我争,我就要了你的命……要你了母亲父亲哥哥,全狼族的狗命。”
奥姆紧紧咬着牙,蔚蓝的眼睛坚定地看着他,“是你!”
那天差点杀了他的人是他!杀了他,又救了他,还让自己的家人对他感恩戴德。奥姆冷汗和热汗一起冒出来。
“她一定不知道你是这么恶毒的男人,我要告诉她!”奥姆狠狠挣扎着!
“我要让她看到你的真面目,然后将你赶出去!”奥姆感到脖子那里的手越收越紧,死亡的恐惧涌上脑海,但是心头的愤怒还是令他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杀了我,她会给我报仇的!春最喜欢我!”
“啪——!”
卡西欧猛地松开手,反手一巴掌重重扇在了他的嘴巴。
响亮的一声,奥姆白嫩的左颊迅速红肿了起来,他的眼睛里升起一层雾气,又迅速消退,转变成愤恨。
“啪——!”
卡西欧又重重落下一掌,清脆的两个耳光让奥姆的脸颊红肿得几乎渗出血,也不知道少年用了多大力气。
卡西欧一把揪起奥姆浅金色的短发,将他的整张脸抬了起来,阴冷地盯着他无害的面容,嗓音又沉又哑,“你就是用这样的脸,去勾引她的?”
头发被用力揪起来,奥姆脸上浮现了一丝痛苦,他下意识挣扎起来,却被卡西欧狠狠踢了一脚,正中腹部,便猛地蜷缩成一团,捂着肚子倒在墙角。
一把拧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拉了起来,卡西欧猛地贴近他的脸,唇角冰冷的勾起,“小畜生,没有管教你,倒是壮了你的胆子,仗着一点关注无法无天了?懒得打发你,倒容你长了倒刺。从今天起,这个家里的天和地,你给我好好认清楚了。”
将手里的头发甩开,奥姆便一下子砸倒在地。
少年长身玉立在树下,纤尘不染的精致漂亮,缓缓甩了甩的右手掉落几根浅金色的毛发,他用水魔法洗了洗手,然后抬起白色的靴子,将鞋底踩在了男孩白软的脸上。
卡西欧用力碾了碾脚,“这是一个小教训。不要再试图做一些无谓的挣扎,去争宠还是告状。我能将你带进重山里,也能让你尸骨无存地撒在重山里某条河里。”
(奥姆,让卡西欧想起了他最讨厌的人)
(3000猪加更等我攒一攒,这两天忙考证,头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