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当了十天没有感情的饭桶,一路从北海吃回雾峰。
出去的时候带着一个面无表情的摘星峰主,和十个兴高采烈的弟子。
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面无表情的摘星峰主,十个挎着批脸的弟子,和一个兴高采烈的白玉京太子。
春晓最终还是在北海多逗留了叁天,每天看着那些弟子又是装海水,又是搞封建迷信招魂喊神那一套,最后旁观他们披麻戴孝在海边哭了一通,天大的悲伤也散尽了。
那些弟子最终还是跟春晓回来了。师尊已经够纵容他们了。
大师兄已经走了很久了,大家都接受了事实,生活还是要继续,打工还是要继续,师尊还是要继续孝敬,争宠也要时刻提高警惕。
众弟子下了云舟,一群人扑到接风的叁师兄身边,哇哇乱嚎,讲着这一路的经历,以及大师兄葬身海底尸骨无存的消息,哭着说要杀尽天下邪修。
林无辱摸摸师弟们的脑袋,看向板着脸的春晓,眼角稍软,道:“好好好,杀光他们,将他们挫骨扬灰。”
春晓学着月岚之冷酷的模样,没想到还是被林无辱看穿了,不由有些恼怒,哼了一声别过头。
夜里,雾峰湿冷的夜雾中,魏宋穿过镜湖小院,悄悄来到师尊门前。
得到许可后,魏宋推门而入。
室内温暖,一灯如豆,昏黄的光辉怡人。
面如观音,美得淋漓的女子坐在桌前,把玩一粒小小的玉铃铛,偏头看来,“小宋?”
魏宋点点头,关上了门,走到师尊桌前,低声道:“师尊,我有东西想要交给您。”
“什么?”
他自袖中,掏出了一只乾坤袋,“那年我九岁,在一个雪天,遇见了他,他将这个送给了我。”
他的掌中躺着一只黑色织金的乾坤袋,角落绣着两个小小的篆字——虞南。
春晓算了算那是几年前,“那是他最后一次回雾峰。”
魏宋点点头,“我见到了他与师尊说话,师尊走后,他发现我在淋雪,便为我遮雪,将乾坤袋送给了我。嘱我日后进入雾峰求道。”
事实上他没有嘱他进入雾峰,在给他乾坤袋时,甚至要求他不要进入雾峰。
这个雾峰人人敬仰的大师兄对他说,雾峰并不是个好去处。
小魏宋却偏偏不信这个邪,礼物照收,那话就当放屁。
不过师尊近日心情不佳,魏宋想要安慰安慰师尊,于是想到了这个蠢办法,掏出这个乾坤袋。
师尊果然笑了,“没想到,你与虞南竟还有这样一段缘分。你早该是我雾峰的弟子。”
她没有查看,将乾坤袋塞回了魏宋手里,“他既然送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了。好好利用它,努力修炼,不要懈怠。”
魏宋用力点头,他向来勤奋刻苦,唯恐自己追不上师尊的脚步,被那些师兄比下去。
他可是励志要做,在师尊身边笑到最后的男人!
她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看着他按捺不住欢喜的神色,心里却在计算着,还有多久可以将他骗去,推下魔渊。
“师尊,不要太够难过。弟子会努力修行,弟子定能活得很久很久,一直长伴师尊身侧,绝不会叫师尊伤心。”少年握着拳头,面红耳赤地对着她郑重许诺。
师尊点点头,亲昵地抚摸他绝艳的脸庞,调侃:“可若是师尊,让阿宋伤心了呢?”
春晓托着腮,故作苦恼:“即便我是师尊,偶尔也会犯错,很担心会辜负了阿宋的信任啊。”
魏宋摇摇头,短发飞扬,眉眼微亮:“无论师尊怎样对待我,必是为了我好,我怎能不识好歹呢?”
她被他赤忱的决心逗笑了,起身抱住他,亲了亲他整齐微凉的额发,道:“阿宋要永远记得,信任为师,做一个乖巧的人啊。”
墨黑的短发带着夜雾的寒凉,可少年身体滚烫,面颊似火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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