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配的将魂,够不够?”公孙策起身,见鬼面青衫已将周围清空,凉军重甲不敢上前,只是围成一圈,包围他们。
鬼面青衫却是摇了摇头,伸出食指:“一命换一命,很公平的。”
他虽然救了公孙策,可公孙策并不打算用自己的命和他做等价交换。对于鬼面青衫的话,他不赞成,也没反对。只是握紧了手中武山剑,再次对重甲发动攻击。
对此,鬼面青衫不以为然,也是紧随公孙策,相互配合攻杀。
“那甲面剑客是谁?”宋配看到公孙策再次站起,心中对公孙策惋惜直抛九霄云外。有的只是难以置信,他不相信一个剑客身无片甲,只凭借手中宝剑就能在战场上纵横!
“回禀大都督,末将曾听公孙策说过那人。那人无名无姓,自称鬼剑客青衫,其行踪不定,飘渺难寻。”马成兵败而回,跪在宋配帐前。
宋配听了,左右踏步,皱眉思考,随后一拍桌案,难以置信的说道:“鬼剑客?鬼武传承怎么能在人间现身?”
公孙策与鬼面青衫两人一组,高顺以及麾下陷阵天兵,组成两个战团。在重甲阵列中厮杀,使得凉军精锐重甲始终无法摆出有利战阵,只能和三千戈兵混杀在一起,折损极大。
凉军重甲隶属于中坚将军宋澄,他此时被成申发动的猛攻打的节节败退,始终无法有效指挥全军,任由凉军重甲各自为战。使得重甲步兵的威力始终无法发挥出来,只能勉强支撑战局。
“马成,本都督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带本都督亲军,将那伙秦骑驱走!”宋配见宋澄被围,有可能公孙策还没死,宋澄倒先会战死。到时候中坚军必然崩溃,围杀公孙策也就成为一句空谈。
他知道公孙策的符兵,自然也知道只要公孙策不死,符兵会源源不绝的被制造出来。所以只要杀死公孙策,或将公孙策一举打残。只要公孙策手中没有强大的战力,就无法搜集到魂魄气,没有魂魄气,自然也无法制造出新的符兵。
“末将领命!”马成起身,带着两千宋配亲军,就对五百米外的战场杀去。他的任务最主要的就是驱走符骑,将宋澄从危险境地中拯救出来。其后有宋澄的指挥,凉军重甲部队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战斗能力。
“放箭!”白塔手下一半戈兵都加入了围杀凉军重甲的行列,只有剩下的七百多弩兵控制连弩。
五轮箭雨不论敌我,全部射向宋澄所在!
第一轮箭雨落下,与符骑交战的重甲,阵亡大半,当然轻甲的符骑损失更是惨重,近乎全灭。
紧接着四轮箭雨,符骑止步不前,只有寥寥几支射偏的弩箭带走几名符骑性命。但是不断向宋澄移动的凉军重甲损失惨重,甚至宋澄也被弩箭射下战马,被随后的弩箭钉在地上。
“杀!”成申在第五轮箭雨之后,带着不到六百的符骑发动攻击,他直奔宋澄而去。他感觉杀死宋澄,自己会获得极大的好处,不仅是军功,似乎还有其他的一种好处。
宋澄疼痛难止,侧头看到一名符将策马奔来。他一把拔出从胸口扎进,和身下土壤紧密相连的弩箭。刚刚盘坐起来,成申马至,他长戈一勾,宋澄一颗因疼痛而狰狞的头颅被高高勾起,断颈出喷出一股黑血,随着无头尸身一起落在地上。
“必胜!”成申高举宋澄首级,更有一名符将斩杀中坚军护旗兵,抢夺了中坚军将旗!周围重甲见诸将生死,体内融合的战魂失去战意,他们直接丧胆,纷纷溃逃。
“必胜!”五百符骑举戈高呼,人人带血。这一声高呼,让厮杀中的公孙策胸中热血激昂,也是一剑斩下与他对拼几招的中坚军司马首级,亦是高举大吼一声:“必胜”
高顺一枪高挑一名重甲军官,不知道具体身份。他也是高声欢呼:“必胜!”
陷阵营此时折损过半,伤兵纷纷齐声大呼:“必胜!”
其后是三千戈兵,在校尉李规、曹腾的带领下,连声高呼:“必胜!必胜!”
秦军一波波的高呼,让陷在包围,尚不知主将身死的重甲纷纷诧异。他们扭头四处张望,想知道秦军欢呼的原因。看来看去,竟然看不到自家主将的将旗,更看不到自己主将宋澄。
也有眼尖的,指着戈挑宋澄头颅的成申失声大喊:“将军死了!将军被那骑兵杀了!”
凡是知道宋配身死的凉军重甲,体内融合的战魂纷纷熄灭,战意全无。没有了战魂意志的加持,这些重甲天兵毫无战心,更有下跪乞降的。
“败了!可恨!”宋配很是愤怒,自己的杀手锏至此折断。
他很愤怒,也很哀伤。
愤怒的是,自己居然又败了,败给一个青年,一个接触军旅不到一月的沙场新丁!更愤怒的是,宋澄被斩了!他最得力的栋梁被斩了!
他的愤怒也是悲哀,自己戎马一生,居然在公孙策面前三战三败,虽然每次公孙策的胜利,都有运气的成份在内,但这无法改变宋配连战连败的事实。更让他悲哀的事情也就是运气两个字,多少英雄尚未扬名,就身死荒野,不是能力不行,而是运气不济。
“莫非,我大凉真的再无再兴可能?上天何其不公,给了我宋配这样一个机会,又增加了一个克星给我!”
“气运!气运!我宋配不服啊!”宋配无法抑制内心的激荡,仰天顿足,手指苍穹。一连三次的失败,让宋配知道了天意不在自己的这边,心中一片灰暗。
这一战他已经败了,中坚军就算逃回来,也不会有多少残余。中坚军和大盾是他对付公孙策的两把利器,本想着用盾阵消耗秦军体力,再用三千重甲直捣黄龙,一举将公孙策要么打残,要么斩杀,最好就是生擒。
没了中坚军,以后就彻底没有压制公孙策的手段了。甚至,他连以后的机会都没有。这一战打掉了公孙策大部骑兵,可敌我损失根本不成比例,公孙策远远没有达到伤筋错骨的地步,休养一阵就能恢复实力。
不能迅速击破公孙策,他战术上即使胜利,战略上已经败了。
“杀!”公孙策立在陷阵天兵之中,下达了追杀命令。三千戈兵奋勇追杀,手中大戈正面对付重甲虽然力有不逮,但追杀时极为犀利。长戈探出去,一勾就能勾断重甲下肢腿足。
失去移动能力的重甲,在戈兵面前比鸡蛋膜还要脆弱。成申符骑更是犀利,纵马在溃散的重甲之中左右奔驰,长戈或勾杀,或将奔跑的重甲一戈推倒,符马更是雄烈,长嘶冲撞。使得重甲混乱一片,不知所措。
“杀!”马成带着两千精锐凉军杀来,挡住了符骑还有随后掩杀而来的戈兵,护着残余五六百重甲溃兵且战且退。
“小子,你认为你还能超过我么?宋配已经胆寒,他都这样,凉国还能有什么盼头!”公孙策制止了符兵的追击,对着对面马成高声说道。
“你是个恶魔,你已经变了,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公孙策!下次,我绝对不会留手!”马成柱枪站立,喘着粗气。
“呵呵,啊哈哈哈!”公孙策仰天大笑,浑身全是血渍,一张脸布满黑红色血痂,此时显得格外恐怖,确实和恶魔无异。
“我怎么成了恶魔?我做我该做的,不该我做的,我理都不理!社会的道德已经沦丧,知道么?老子这一路西来,看到了无数的惨象,知道了人性比我们书中看到的还要险恶!”
“你杀人如麻,冷血残暴!你可知道,你杀的那些人都是你凉州老乡!”马成一把挑起长枪,遥指七八米外的公孙策,恨声大吼。
“我怎么会不知道?各为其主罢了!我要走那通天之道,这条道路需要累累白骨铺砌,甚至还需要我的骸骨!”公孙策走到马成枪尖前,凝声说道。
“是不是,还有我马某人的骨骸?”马成枪尖一抖,顶着公孙策的眉心。
“没错,谁挡我公孙的路,我就让他彻底下地狱!”公孙的话,让马成浑身一颤,他很想一枪刺出,立刻杀了这个杀人如麻的屠夫。
“你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千古难寻!我好不容易遇上,哪能不奋力争取?”
“我要当王,还要让我老子当太上王,还有我娘!他们养了我二十年,除了让他们平安,我还要让他们享尽人世荣华富贵!我要站在所有人的头上,能站在我头上的,只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