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雪,天气严寒,公孙策手下军队除了陷阵营,尽数都配发了斗笠模样的毡笠,与毡笠配套的斗笠款式的头盔还在铸造中。不得不说,毡笠性能很优越,保暖性强,能遮挡风沙雪雨,甚至力道稍弱的流矢都能防御。
军营外的栅栏前,“酷毙了!”背弓青年望着谢艾一部一千白牦兵在军营里集合,发出了所有围观者的心中感叹。
谢艾一部列装的是中型鱼鳞甲,每一片鱼鳞甲片都打磨的很是光滑,仿佛镜子。
让背弓青年感叹的是白牦兵的毡笠,白色的毡笠顶端延伸出一尺长的白色牛尾,一个个在寒风中飘扬。加上整齐的队列,巍巍峨峨,一种所向披靡的气势洋溢着。
除了谢艾的白牦兵,余下的毡笠可就没这么骚包,只是顶端是一掌长的白色缨饰。所谓的毡笠,大家都见过,就是宋代士兵戴的那种头盔。很个性的一种头盔,实用性一点不比铁盔差。
“这是泾阳君麾下的白牦兵,统军校尉谢艾,有小韩信之称,就是死的太早了。”刘威是所有将校中唯一戴着毡笠的人,他认为自己手下没有兵,一身将军打扮有点惭愧。
“这么厉害?小韩信!”背弓青年有点不相信,毕竟韩信的名头太响亮了,是可以排进神州古今十大军神的人物。
“嗯,就是这样。我看你新来,去吃点东西吧。比武中午才开始,吃饱了才有力气。”刘威带着背弓青年离开栅栏,一起到了后营。
一路上两人看着无数的士兵推着板车,装着一车车大饼和鲜肉离开。
一处军帐里,两人豁开了肚皮吃,边吃边说,很是投机。
两人也相互通了姓名,背弓青年叫叶轻舟,以前是玩弓的,表面职业是某射箭队的重点种子选手,暗地里是一个职业玩家,也是玩弓的,专打超职业赛,只奔着赌金去的那种。
“刘威大哥,看起来你身份很高的样子。他们都对你行礼,说说你在泾阳君那里当多大的官?”叶轻舟很是好奇,他看见就是打着‘破锋牙将’旗号的一名将军,都对一幅小兵模样的刘威有说有笑,看起来两人很是熟悉。
“后营总管,他手下五大总管之一。是不是很大?”刘威的官随时都在升,手下也配属了天兵,可始终没有自己的天兵,是他最大的心结。
“真的?那可是和马超赵云并列的存在呀?”叶轻舟的两眼开始冒着小星星,他糊里糊涂得了一个传承后,一直幻想自己能统率千军万马。现在发现自己面前这个和蔼的大哥,居然是泾阳君手下五巨头之一,激动的已经难以言表。
刘威苦笑摇头说道:“老弟你是只是其一,不知其二。后营总管主管全军粮草军械,根本就没有参战的机会呀!”
因为赵云的儿子赵广还没有复活,他自然也没有旁听的机会。实力一直得不到提升的刘威,也知道参加比武纯粹是找虐。所以心情抑郁在军营外散心,看到这个面色有些白,身材消瘦的青年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好感。
可能是见对方今日天明刚刚赶到泾阳,是一个连代步马匹都搞不到的传承者,他顿时有一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感触。于是上前搭话,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刘大哥这样想就不对了,掌管全军粮草可是重中之重。泾阳君能将粮草大任交给大哥,不正是信任大哥的体现么?有泾阳君的信任,天兵问题迟早会得到解决。”叶轻舟自然知道天兵,他也没有天兵,他获得的传承只是弓术,再无他物。
“他信任我,我很感激,但我想要的是铁马金戈!”刘威也是无奈,不过他也知道叶轻舟没有天兵后,心情诡异的也是一松,感觉有人和自己一样的可怜,可能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吧。
“刘大哥!我来领吃的了!”郭亮掀开军帐,搓着手进来了。
刘威起身指着也是站起来的叶轻舟对郭亮介绍道:“这是我刚认的小兄弟,和我一样的可怜人。今天也是来参加比武的,昼夜赶路,连坐骑都没有的可怜人。”
郭亮的面容让叶轻舟一愣,他没想到会有这么美丽的男人。也不是纯粹的美丽,还有一种铁血刚毅。
见叶轻舟愣神,郭亮很热情的和叶轻舟握手说道:“轻舟兄弟厉害啊!今年似乎比南极还冷,兄弟能在夜里迈动两条腿赶路,确实好本事!我差远了,前天带兵来的时候,在马上差点冻成冰坨子!耳朵都快被冻掉了!”
“他是郭亮,你应该听说过。大秦的折冲牙将,泾阳君的义弟,富平侯世子。而且还是,让秦王都舍不得动手的稀世美男子!”刘威很是调侃,说出了郭亮很囧的一件事情。
秦王赢荡到处比武,第一次和郭亮比武,两人以平手结局。因为赢荡看着郭亮的脸,表示下不去手,让郭亮先攻。郭亮哪敢进攻秦王,于是郭亮就有了这么一则很囧的评价。
刘威签了拨付折冲军军粮的文件后,郭亮就把领军粮的事情交给李卫。自己留在了军帐,开始聊天。
因为身份的诧异,郭亮很难找到一个能尽兴聊天的人。这叶轻舟对他的身份一点都不感冒,很对郭亮的口味。
一桌菜吃完,三人也聊的差不多了。帐外也响起了震天鼓声,他们知道,末世之后的第一场聚会开始了。
第五章 威
城南外的空地上,筑起一座全木高台,高台两侧还有数座箭塔以及两排大鼓。高台上坐着公孙策一家人。前排公孙策与父亲兴平君公孙厉,后排坐着家眷以及小萝莉妙妙。
望着高台下林立的各路旗幡,旗幡前是麾下神将以及参加比武的神将和兵家传承者。旗幡之后,是排列整齐的甲士,一眼望不到尽头,密密麻麻,极具气势。
这一刻,公孙策踌躇志满,胸中燃烧着一种叫做野心的火焰。
“这都是咱公孙家的兵马!有这样骁勇的战将,还有精锐勇悍的军卒。在这乱世之中,我们绝对会打下一块大大的疆土!”
扭头望着气吞山河的儿子,公孙厉摸着刚刚积蓄的胡子,老怀开慰,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我读的书不多,但我知道做事要稳。能告诫你的,就是少冒险,稳定才是硬道理。想苻坚昔日何等的霸气,百万大军南征东晋,号称能投马鞭,而塞长江!结果你也是知道的,前秦大好的基业,转眼间土崩瓦解,成了过眼烟云。”公孙厉语气中肯,他希望自己的话,能让儿子听进去。
“你说的我懂,但此时是大争之世。必须争,大争,不择手段的争!历史已经真正的不见了,文明正在重新塑造,我们要把我们的印记传下去。奇正合用,明暗共行,才是王道。”
“我们现在看起来是有一些根基,有一点家业。可这根本不够看,我们要竞争的是那些曾经统治这片土地的大鳄,和他们相比,我们还是光脚的泥腿子。等到我们占据一州之地后,才算有资格加入这场游戏之中。”
“现在,必须拼!有一线希望,儿子就不会放弃。不过你的话,我不会忘记的。”高台上公孙策父子交谈,台下的布置也已经完成。
“一门两君,这公孙家抓住了机遇,一飞冲天呀!”远处围观的人群中,一个中年人感叹道。
“哼哼,是那公孙策走了大运,得到了战神吕布的传承。而他父亲公孙厉,只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中的鸡犬罢了!说到底,还不是一个泥腿子出身。”这人压低了声音,酸溜溜的语气很是刻薄。
“你懂什么!你的脑壳里面装的是浆糊么?神州十几亿人,为什么战神挑选他公孙策为传承者,而不是挑别人?再看他麾下,神威天将军马超、浑身是胆的赵子龙、陷阵营高顺、有小韩信之称的谢艾!”这中年人转身正要呵斥,却是一惊。
只见两名内衬白袍,穿胸绘虎头纹两当铠,外罩白色厚布披风的虎卫出现在眼前。虎卫是泾阳君原有的二百并州亲骑新有的称号,这些他知道,他还知道虎卫掌公孙策内外宿卫,职权很大。
“出言不逊,侮辱君上。当斩!”一名疤脸虎卫寒着脸,带着玩味的笑容。他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在自家君上的地盘上辱骂自家君上。
“救我!”这青年慌了,急忙向中年人求救。
“啰嗦!”另一名虎卫冷喝一声,一把卸掉了青年下巴。
“你和他认识?”疤脸虎卫笑呵呵的询问中年人。
“一面之识,只是一面之识!”中年人当场汗就渗了出来。
“我看不一定,宁杀错,不放过!”疤脸虎卫一句话,让周围的观众顿时锋芒在背,纷纷躲避,生怕被波及。
这个时代已经失去了所谓的秩序,横行的是强权。至于秩序,需要白骨为砖,血肉为浆,耗费无数之后,才能垒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