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伯父交待完,林满堂又去了大哥家。
之前他们家与村里人签了三十亩地种西瓜,他媳妇特地买了个下人帮着种。
等西瓜成熟,除了一部分卖给光禄寺,剩下的要运到府城,到时由他来兜售。
“还有沙地那边的麦子也要找人帮忙收割,别不舍得花钱。等收完,这地暂时就由你来种。每年随便给我一些粮食就成。”
“大江那边的佃户,秋收后过来交粮,到时候你帮我看着点。留一千斤下来,剩下的粮食全帮我卖了。钱也等我回来后再给我。”
“还有小山,他是文先生买来的下人,我在文先生家的宅基地也盖了猪圈,我这次不好带他走,你也时常过去帮我照看。”
林福全记在心里,“没问题。不过你就几个人去能行吗?要不然我让大利跟着你吧。”
林满堂摆手,“不用了,大利还要留在家养猪,我在府城那边买了个书童,这次赶得太急,没带他回来,我有事会吩咐他办的。”
林福全这才不说了,“行吧。你的事,我肯定能帮你办好。”
二月十八号,天晴气朗,云淡风轻,易出行。
林满堂一家人浩浩荡荡往府城出发。
村民们的房子还没盖完,大伙站在村口为他们送行。
这一路确实如林满堂说的走得极慢。
李秀琴身体不好,虚得厉害,为了不让她露宿荒野,他每过一个地方就要采买新鲜菜蔬。
镖师们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疼媳妇的男人,就差把她供起来了。
不过大伙也就是心里想想,不敢表现出来。开玩笑,谁傻啊,走这么慢,钱照拿,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儿,说他作甚。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大伙要抬着,那就累人了。
好在八个镖师轮着来,每人抬半个时辰就换下一批,倒也能坚持住。
当然要是天气好,李秀琴也会下来自己走,速度不快,游山玩水似的,大伙也都由着她。
就这样慢慢悠悠走了十天,一行人终于到了府城。
结算了银钱,送走了镖师,林满堂带着家人去了租住的院子。
顺安前些日子收到老爷的来信,日盼夜盼,终于把人盼回来了。
有人敲门,他立刻跑来开门。
“媳妇,这是顺安。”
李秀琴细细打量这小伙子,年纪十七八岁,收拾得利利索索,瞧着也挺机灵。
顺安给李秀琴请了安,看到后面这么多人,忙道,“老爷,关爷给您租的大宅子就在前面,我带您去那儿吧。”
林满堂十日前给关青写信,请他帮忙租一处大宅子。关青将此事放在心上,办得妥妥当当。
林满堂点头,“行,你前面带路。”
之前他和顺安两个人,租的是杂院,里面住着好些人。这会全家都来了,肯定要租个独门独院的。
顺安将门锁上,顺手接过老爷身上的包袱,在前面领路。
如此镖师们又陪着他们走了两条街,将包袱送到目的地,结了银钱,谢绝留下吃饭的邀请,直接离开。
林晓进来就四处打量这宅子,一进的院子足够他们家住了,房间还多,北房三间正房,正房两侧各有一间耳房,东、西房各三间,南屋不算大门四间,连大门洞、垂花门共十七间。
他们带来的下人总共有范寡妇、喜鹊、萱儿、宝柱,以及宝柱的奶娘吕氏。
吕氏是刘家村人,之前宝柱生病,林晓出钱让她喝药给宝柱喂奶。
李秀琴看她是个利落人,就问她愿不愿意当奶娘,每月可以得到八百文钱,只要宝柱长到三岁,她就可以回家,也不用她卖身。
吕氏回家与夫家商量,夫家穷苦,孩子又多,她男人给人打长工,一个月也只得四五百文,李秀琴出到八百文绝对是高价,夫家哪有不同意的,于是吕氏就跟了过来。
林满堂到府城后,请了人牙子寻了个铺面,专门卖玻璃用品。
玻璃引是去年才弄出来的,府城这边知道这事的时候,引子早就被京城那些豪商瓜分完了。那些豪商拿到玻璃引就在京城或是江南一带开铺面,兴庆府离京城太远,自然没人愿意过来。
林满堂这玻璃店就是独一份。还没开业就有不少人问。
林满堂将账本交给媳妇,“铺面正在装修,你让顺安去那边盯着。三月初十开业,三月初二,玻璃司应该会将玻璃送过来。到时候你记得给他们结算银钱。”
李秀琴点头,接过账本,上面有铺面的一应花销,好家伙,这租金可比新陵贵多了。
“这可是府城好地段。还是关青找的关系,寻常人可租不到。”
李秀琴没再说什么,“行,我会将此事办妥,你安心念你的书。”想了想,自己到底不擅长做生意,她又补充,“要是人手不够,我会买两个下人回来帮我的。”
林满堂点头,“行”。
将家里安顿好之后,林满堂便去了书院。
万幸袁学士还没走,林满堂还有一肚子问题等着他解答。
袁学士先是问过他家里情况,得知全家平安,也松了一口气,等对方有疑问,他逐一帮忙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