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摇头,“没读过,我听人说念叨几句学的。”
李秀琴仔细打量她这衣着,可怜见的,这么点丫头竟出来讨生活了,这是乞丐吗?
“你可愿……”她还没说完,胳膊被人拽了一下,侧头一看是闺女。
林晓小声靠近她娘,“娘,她刚刚想偷我东西。”
李秀琴一愣,就见她闺女将身上的褡裢拿起来给她看,果然底部被划了一道口子,不过里面的东西并没有露出来。
林晓花了几天做了一个袖箭。袖箭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放在手腕处,箭头就放进褡裢里。因为太重,箭头放进去,褡裢就变了形,她在褡裢底部缝了一层可以撑重的木板,这样外人不容易看出来。现在这底部果然露出木板。
巧儿吓得面色如土,不停磕头,没几下就见了血,“夫人,我妹妹病得厉害,我没办法才铤而走险。您行行好,别把我送官,我要是被抓,我妹妹就活不下去了。”
李秀琴见她不似作假,前世的职业病,她不忍心看着人死,她侧头看了眼范寡妇,“你跟她去看看,她妹妹是不是病入膏肓,要是真病了,就给送到医馆。”
范寡妇应了声是,示意巧儿起来,“在前面带路吧。我们奶奶心善,你可是走了大运了。”
巧儿脑子一片空白,刚刚她差点以为自己被送官,以后妹妹没人照顾,面如死灰,没想到太太居然愿意放过她,还要救妹妹,巧儿激动得又磕了几个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李秀琴点点头,带着女儿错身离开。
她侧头看着女儿的褡裢,“你好端端在底部弄一块木板做什么?带着不重啊?”
林晓喜滋滋道,“娘,我这里面可是好东西。”说着示意她弯腰。
李秀琴依言弯下腰,只听女儿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事情始末。
这一幕被走了几步的巧儿回头瞧见,心里一阵触动,眼泪不禁落了下来。
范寡妇见她停下来,蹙眉提醒,“快走啊。”
巧儿抹了眼泪,收了情绪,在前面带路。
两人到了城外城隍庙,巧儿将妹妹藏在神像后面,这孩子已经晕过去了,额头滚烫,她嘴角起了皮,看着就可怜。
范寡妇抱起孩子,这孩子轻飘飘的,“快!去医馆。”
巧儿紧紧跟在身后。
到了医馆,郎中诊完脉,“这孩子真是命大,要是来晚一步,就救不回来了。”
他写了方子开了药,范寡妇给了钱,“麻烦大夫,能不能在你们这熬药啊。这俩孩子也没个住处。”
郎中怔了下,点了点头,叫了药童进来抓药、熬药。
范寡妇付了两副药的钱,央求大夫留下这两个姑娘。
这郎中收了铜钱答应了。
范寡妇又给巧儿五十个铜板,“今儿你真是幸运,竟能遇到咱们奶奶,她是菩萨心肠,这些钱,你先拿着。”
巧儿不接,跪在范寡妇面前,“婶子,我求您,您能不能跟您家奶奶说说,我要跟着她,让我干什么都行,只求她能给咱们姐妹一个活路。”
范寡妇想了想,奶奶今儿好像想收了这丫头,她笑了,“行啊,算你有良心,你先拿着钱,等你妹妹的病治好了,你再带着妹妹到我们府上。”
说着报了地址,巧儿念了两遍就记住了。
不说这边,就说李秀琴得知闺女做了袖箭,有些摸不清头绪,“你做这个干什么?”
“万一遇到坏人,我这就能派上用场了。”
李秀琴目瞪口呆,“你这是琢磨多久了?”
“很久了,但是我一直不知道弹簧怎么做,这些日子就在琢磨别的法子,花了好几天才制出来。”
“射程多远?”
“只能射三丈远。不过很省力,操作也简单,好用着呢。”
李秀琴拿她没办法,“行,你玩归玩,但是平时就别戴它了,要是一不小心伤了人,可不得了。”
林晓噘嘴,“才不。谁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来临,我要随时戴着。”
理是这么个理儿,但李秀琴有些好奇,“你戴着不重吗?”
林晓抿嘴,当然重,这可都是精铁打制的。
“你看吧。这得亏是秋天,不冷不热,要是换成夏天,这铁沾了汗,少不得生锈。”
“生锈不怕,我回去再擦些猪油就行。”
李秀琴靠近她几步,嗅了几下,“我就说今儿怎么总闻到猪油味儿,感情是你身上的呀,你这孩子还有点姑娘家的样儿吗?也不怕招来苍蝇。”
林晓噘嘴,满脸不高兴,“我陪您逛街,您还嫌弃我,我不陪您逛了,我要回家。”
说着,就真的不陪她逛了,气呼呼往家跑。
李秀琴阻止不急,让喜鹊赶紧跟上。她自己一个人逛也没意思,便也跟在身后。
到了家,家里来了客人,原来是许成祖带着小儿子来府城考院试。
一同前来的还有林福全和林广源以及几车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