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啧啧啧,“你们当父母的也太狠心了。不就吃个菜嘛。就吃一筷子,应该也没事吧?”
林满堂解释,“这不是一筷子的问题。他现在用撒泼耍赖这招,我们要是妥协了,他下次还会用这招。坚决不能惯着他。”
林晓不懂育儿,听着也有些道理。
林满堂看她的黑眼圈,“你也个悠着点儿。这么个熬法怎么成?秦祭酒都研究大半年司南了。你刚开始研究,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弄好,可别把身体熬坏了。”
林晓揉了揉眉心,“我也不是想熬,就是脑子里有疑问,我就怎么都睡不着。”
李秀琴斜睨她一眼,“你心里想事儿,肯定睡不着啊?你不想不就完了?你晚上数羊吧?”
“数羊没用。我昨晚都数了一千只羊,把咱家院子都塞满了,还是睡不着。”林晓颇有些苦恼。
林满堂和李秀琴对视一眼,拿她没办法。
吃完饭,李秀琴又回房补了妆,往唇上涂了口脂。
来了京城,要说有什么好处,大概就是口脂的颜色丰富了点。她上妆也没人盯着她脸瞧。大户人家的女眷都是化妆的。
林满堂和刘青文坐在前面一辆牛车,林晓、李秀琴和桂香上了后面那辆牛车,两辆牛车直奔城西。
刘家租的这院子很小,只有一进院子。
不是现在的四合院,是四面墙围起来,组合起来的院子。没有影壁,没有垂花门,开了大门就可以看到院子的那种,像个农家小院,但这样的院子,活动范围要多一些,没有一点浪费。
关文淑将人领进来,示意两个儿子叫人。
刘轩有两个儿子,老大今年十五,老二今年十二岁,都在附近私塾读书。
不过一家三个人读书,没有经济来源,这日子便过得苦哈哈的。从家具摆设来看,刘家日子过得很清贫。
林满堂与刘轩和两个孩子们堂屋说话。
女人们进里屋说些体己话。
进了屋,关文淑迫不及待拉着桂香的手说,“已经给你找到了房子,离咱们这儿只隔了两家。他们家也是读书人家,不过她男人争气,今年中了,估计会去外地做官。房子就空了下来,我去问过,他说六月份,等官职下来,全家都搬走。”
桂香自是高兴,“多谢婶子了。”
“待会儿,我领你们去看看?”
桂香看了眼李秀琴。
李秀琴点头,“去看看也好。到底也是住了好几年的地方。”
桂香点头就是。
关文淑对桂香很是亲切,“你这租了院子,除了婆子和采买,也得再买个门房和书童。”
桂香细细一算,光这些人的月钱一个月就得四吊钱,她这个家底可抛费不起。面上不由一苦。
李秀琴也能明白她的心思,笑道,“我这边可能带不了那么多下人,不如就让他们住在你那院子吧?”
虽然萧世子将别院借给他们,可主人都走了,不好将下人留下来。还不如让他们跟着桂香。
桂香点头,“好啊。”
这么多房间,他们也确实住不了。
大人们说话,刘锦凝就拉着林晓去了自己屋。
这小丫头给林晓亮自己绣的帕子,这水平和桂香不相上下。
小丫头羞涩的笑,“我平时就待在家里做绣活。”
林晓看着她,“婶子眼神好像不太好?”
刚刚进来时,她就注意到关文淑一直眯着眼打量他们,还差点将她和桂香姐认错了。
刘锦凝小大人般叹了口气,“我娘做了二十多年绣活,眼睛有点模糊了。”
林晓看着她这绣品,“你就不怕你的眼睛也像你娘那样?”
“没有。”刘锦凝小声道,“我除了做绣活,平时还帮着抄书呢。我两个哥哥平时也抄书贴补家用。只要我爹考上进士,我们家的日子马上就好过了。”
虽然抄书用的也是眼睛,可好歹字比针眼大多了。
林晓见她面上半点埋怨都没有,心下微叹,不过刘轩好歹进了书院,考中概率应该能大些。
“你两个哥哥怎么没回去考试?”
刘锦凝歪着脑袋,“我爹说他们现在回去考,也只是止步于秀才,想让他们在京城多待两年,到时候一举拿下。”
从京城回到新陵,一路上花费不低。刘家日子过得这般艰难,想来也想省一笔开销。
刘锦凝却半点都不抱怨,“我们家日子没你想得那般苦啦。阿爷每年都会寄一笔钱给我们的。”
林晓摇头,“我就是觉得你小小年纪就能做到这样,太懂事了。”
刘锦凝歪着脑袋,抿嘴一笑。
林满堂一家和刘青文一家在刘家吃了一顿饭。别看刘家条件不怎么样,但招待他们却很有诚意,做了八荤八素,有海鲜、有鱼、有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