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节(2 / 2)

李秀琴示意庄文扶他起来,善解人意道,“郑同知不必害怕。当初我家夫君只是一介布衣,就算双滑犁真的写我夫君的名字,得到的好处也不见得比你给的更多。谈不上谁欠谁。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

郑栾颤巍巍抬头,见她没有怪罪,暗暗松了一口气。他额头冒了一层冷汗,忙用袖子擦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大人何时休沐,下官在家中设宴,想亲自向侍郎大人赔罪。”

李秀琴笑道,“赔罪就不必了。”

“要的,要的。让我们表达一下歉意。”郑栾生怕她拒绝,忙不迭道。

李秀琴看了眼他旁边的庄文,心里暗想:到底用了人家的下人,也不能真的不见,“行啊。我会跟他说的。”

郑栾长长舒了一口气,不敢多作停留,带着管家告辞离开。

李秀琴看了眼神色不安的庄文,想问他是不是想重回旧主身边,可她现在问出来,岂不是让他多想,以为她在赶她离开?还不如交给她男人,将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第263章

回了后院, 郑氏打开匣子,露出里面一尊通体发白,玉色毫无杂质的观音, 忍不住惊叫出声, “夫人?”

李秀琴示意她拿过来,郑氏捧着玉观音上前。

她这几天在外面为女儿添置嫁妆,自然也知晓这东西的价值, 这把一尊对观音怎么说也要一千两银子。

“这也太舍得了吧?”

范寡妇正好从外面进来, 瞧见这么贵重的礼物, 就顺嘴问一句,“哪来的?”

郑氏便给她解释。

范寡妇来林家最早,知道林家与郑家的瓜葛, 试探问, “这会不会是他的赔罪礼啊?”

如果只是见面礼,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吧?

李秀琴摇头, “谁知道呢。先放我屋里, 等老爷回来, 我再问他能不能收。”

郑氏点头应是,将玉观音仔细收好, 捧着匣子进了里间。

李秀琴问范寡妇,“喜鹊怎么说?”

李秀琴想给闺女添些古董,可市面上的古董大多都是陪葬品, 当嫁妆不吉利。喜鹊知晓云家早先就以贩卖瓷器起家, 那些瓷场主人手头肯定有前朝留下来的古董,李秀琴便让范寡妇打亲情牌, 问问喜鹊能不能当个中间商, 帮忙添置一些古董, 事后必有重谢。

范寡妇笑了,“喜鹊夫君答应帮忙问问。”

李秀琴长舒一口气,“成。”

范寡妇有些疑惑,“您为何不直接派商队去瓷场问呢?反而要让喜鹊帮忙,我知道您想要照顾他们,可他们白拿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秀琴解释,“我们以前在云南府,天高皇帝远,御史台也管不到咱们。可现在老爷是京官,又是户部侍郎,一举一动都要小心些。万万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别人卖给咱们的东西,一定要按市价来。哪怕多付钱吃点亏,也不能少付钱。回头给老爷招祸。”

范寡妇明白夫人的意思了。如果是夫人去买,对方为了攀上老爷的关系,估计会将东西白送。夫人不想给老爷沾惹麻烦,所以就托云家帮忙。

郑氏从外面进来,李秀琴嘱咐她,“家里的下人,你要好生给他们立规矩,哪怕严一些,也没关系。”

之前李秀琴体谅下人们,一直都善待他们。可自打老爷当了户部侍郎,她整个人就绷紧了。

实在是薛侍郎的教训太大,李秀琴可不想被人钻了空子,哪天也掉了脑袋。

郑氏点头应是。

林满堂踏着夜色进了家门,吃完饭,到浴室洗漱后,回了卧房,李秀琴还没睡,正在做她的面膜,脸上敷了一层白,跟个鬼似的。

林满堂捂着差点跳出来的心脏,一阵心有余悸,“大晚上的,你往脸上抹这个干什么?”

李秀琴到耳房洗漱,又回到了梳妆台前捯饬。

林满堂看到床头柜上摆放一个匣子,“这什么东西?”

“好东西。你打开瞧瞧。”

林满堂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摆放一遵玉观音,在灯光的照耀下,观音像越发慈祥,这入手生热的手感,一看就不是凡品,“啧啧,照你这么个买法,咱家那两万两够你花吗?”

李秀琴收拾好,爬到床上,“这不是我买的。是那个郑同知送的。”

林满堂疑惑,“哪个郑同知?”

“就是庄管家的前主子。占了你双滑犁的那个官。”

林满堂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他怎么来了?还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李秀琴摊了摊手,“我不知道啊。他说想请你喝酒给你赔不是。我说问问你的意见。”

林满堂敲击桌面,看了眼手心里的玉观音,将它重新放回匣子,“正好,到时候我将这玉观音还给他。”

李秀琴也没什么意见。

林满堂双手枕在脑后,“他现在在京城谋官,请我吃饭是假,想让我帮忙搭线,谋个官倒是真的。”

李秀琴不懂政事,“你不想帮他?”

林满堂摇头,“我要是从中牵线,我就跟他绑在一根绳上了。他做事虽有底线,却不懂得收敛,皇上最忌讳结党营私。”

“可你以前不是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吗?”

“话虽如此,但也得分得清什么人能帮,什么人不能帮。他这人可以交,但不可深交。为人圆滑,处处周到,反而失了诚心。我若有一天真落了难,他会因为惹祸上身躲得远远的。这样的官员,我帮他,也没多大意义。不如青文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