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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王爷还没进京,皇上便招了林满堂到御书房商议。
到了御书房,林满堂便看里面站着好几人。这些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荣华夫人、尉迟恭、萧定安、户部尚书以及内阁三位辅臣。最让他惊讶的是他媳妇居然也在。
林满堂疑惑,走到她身边小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李秀琴也是一头雾水,“我进宫为宫妃们治病啊。不知道为什么被叫到这里。”
林满堂看向尉迟恭,总觉得这事与他有关。
皇上也没有废话,“你们也都知道朕被齐王妃下了毒。”他下巴点了点李秀琴,“万幸的是李淑人医术高明,幸亏有她,朕才知道自己中了毒。她已经给朕开了药,现在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林满堂看向媳妇,“怎么没听你提过?”
李秀琴没吭声,皇上笑道,“是朕不让她说的。这到底也不光彩。”
林满堂疑惑,既然觉得不光彩,为何现在又说出来呢?
皇上似是知道他所想,“朕也是被逼无奈。”
他示意尉迟恭把他写的谏言给大家看。
每人一份,上面是林满堂做的数据分析图。
官场上部门之间互不通气。有些大臣没在户部干过,自然不知道皇家会花这么多钱。
尉迟恭建议收回封地以及修改免税田的额度。
“举人的话,老臣建议免一百亩田税,进士两百亩,官员三百亩,国公至王爷四百亩。”
一下子砍成十分之一,在座之人也受了些损伤。
但他们要么是尉迟恭这种真正为国为民,愿意牺牲个人利益换取国家利益。要么是林满堂这种,不指望田税过活。
虽然这几个没人提出反对意见。但还是有官员提出异议,“官员们未必愿意。尤其是翰林院、国子监那些清贵衙门,他们都指着家里的田租度日。若是颁布这条税法,恐怕他们会头一个跳出来反对。”
官员还算好的,到底有俸禄可领,就怕那些举子们闹起来。那些人疯起来可不是好疯的。
尉迟恭上前一步道,“所以咱们才会分为两步,打着选太子的名义将王爷们叫到京城,然后咱们要说合他们同意削减藩王花销。如果连皇室都让步了,其他人没理由不让步。”
林满堂瞠目结舌,什么时候嫉恶如仇的尉迟恭也会用这种手段了?他视线不自觉落在皇上身上,直觉这主意是皇上的意思。
合着皇上是在那些王爷前面栓一根萝卜,让他们跟着他的思路走。
这话说得好听,可这不是骗人吗?
“将来他们知道自己上了当,肯定会闹起来。据臣统计宗人府在册皇室成员已达十万人,逼急了他们,肯定会闹事的。”
皇上笑道,“放心吧,朕会想法子安抚他们的。”
林满堂哪能放心,他反而更悬了。在座就这几个人,诱使王爷们入套非他们不可。
尉迟恭这性子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个遍,说话跟个炮筒似的,一点就着,根本不会哄人。
萧定安是武将,那张冷脸就够吓人的,谁愿意听他说话。
户部尚书是他的上级,那就是个老油条,最擅长的就是打官腔。每次官员到户部支钱,不跑个好几趟,把预算缩到最小,他根本不给批。让他做,到最后肯定推到他头上。
内阁三位辅臣,那都是日理万机的老臣,公务繁忙,根本不可能屈尊降贵哄骗王爷。
那这差事……
林满堂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一扭头就发现大家齐齐看向他,尤其是皇上正用春天般温暖的眼神抚慰着自己的臣子,“林爱卿,朕听说你口才了得,曾经又当卖过东西,想必能够胜任这项任务,朕就将这项艰巨而又伟大的任务交托给你了。朕对你有信心。”
林满堂抖了个机灵,皇上这是想让宗亲恨死他吗?
他这是成心想他绑到一条船上啊?回头皇上要不是生不出儿子,他肯定会被那些……
他视线到媳妇身上,得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他媳妇都已经被皇上绑上船了。
林满堂无奈看了眼自己的傻婆娘,拍了拍胸膛,“皇上,您放心,这件事包在臣身上。臣一定会拿出真本事,让他们争着将自己的封地交上来。”
皇上心里暗笑,抬了抬手,“封地交不交还是次重要的。重要的是让他们同意削减免税田的政策。”
王爷对封地没有任何权力,而封地的产出全看皇上心情。皇上要是找借口不给或是少给些,那些王爷也拿皇上没办法。
可免税田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国策,上了律法的国策,皇上要是敢抵赖,那就不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皇帝,而是谎话精,以后哪还有威严。
林满堂点头应是。
回了家,林满堂和李秀琴默默对坐,眼底有些无奈。
李秀琴拍拍他手背,“没事的,那些王爷手里没有兵权,就算真的在心里记恨你,也不敢表现出来。”
林满堂握住她的手,“我不担心那些王爷,我主要担心咱们家连退路都没有。你真的能治好皇上的病?”
李秀琴无奈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想当初咱们俩的病比他严重多了。”
至少皇上能生,他只是精子质量不行而已。
林满堂有些想不通,“为何那些御医没有诊出来呢?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医术比不上他们吗?”
林满堂都有些糊涂了。说自己医术不高的也是她,可她又能诊出那些御医都看不好的病。她的这医术到底高不高明?
李秀琴见他糊涂,给他举例,“那我问你到底是扁鹊、华佗医术高明还是这些御医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