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利·欧文(1 / 2)

所有雄性几乎都在生命里起誓, 将一生忠诚于净化师,奉献他们的鲜血与生命。

迄今为止,哪怕是在整个联邦, 也从没人能想过, 竟然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下公然绑架一名大净化者女性。

当他们透过弥漫的白雾, 隐约见到一个男人抱住了段沫颜之后,台下的众人只觉得血液在脑中逆流,什么教养、计划、冷静、从容全都被抛到了脑后,他们疯了一样狂奔向高台, 几乎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

然而就在所有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广场中央的地砖突然爆炸, 巨大的冲击力将围拢在高台周围的所有人炸飞出去。

震荡久久才平息, 场上的人们耳中还回荡着嗡鸣, 一阵大风袭来, 徐徐吹散气味古怪的白雾, 可当遮蔽散去以后,人们只能看到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广场、倒塌一半的高台, 以及昏迷在地上的众多侍从们。

而属于段沫颜的坐席,也早已空空如也。

裴绩跌跌撞撞走过去, 捡起地上掉落的一只耳环, 他眼里酝酿着狂风暴雨,“是谁……”

乔伊斯直接愣住了,他双膝一软,啪一声瘫在地上,目光呆滞。

白奕星强行镇定下来, 他对着耳机说话, 竖瞳眯成冷血动物的竖线:“立即封锁1区周边, 有人混入了安保系统!!”

他深呼吸一口气:这个内奸的权限极高,但他没想到,这人会选择在仪式上公然动手。

所有人都乱成一团,段沫颜的管家蕾娜满脸黑灰地大叫,她哭喊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霍普元首衣服都焦了一块,头发也乱糟糟的,正从地上扶起年迈的斯图尔特将军。有医护人员冲进来,将被炸伤的人员抬上担架进行紧急治疗。主持人和其他工作人员正忙着切断直播,收拾战场。更多的人则是在搜寻附近段沫颜的下落。

无数的人从靖轶身边来来去去,他在一片混乱里始终如树木一样站在原地,目光里仿佛结上了寒冰,他的右手捏成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下一秒猛地一掌拍下,原本大理石砌成的石柱瞬间被拦腰截断,断面整整齐齐。

他青筋暴起的手松开又握紧:“把那个人找出来。”

#净主被劫持#、#大典上净主遭绑架失踪#

#直播恐怖袭击?#、#1区安保如此无能?#

无数的质疑和抨击的新闻热搜一瞬间席卷了全世界,原本就是世纪婚礼,在线直播人数达到几十亿,事情发生之后五分钟媒体才切断了转播,但几乎所有守着直播的观众,都通过镜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就算再疑惑,从那几人的反应也不难猜出前因后果:

——亡命之徒绑架了联邦最年幼的净主。

这几乎引起了全联邦男性的公愤。

“艹,竟敢伤害净主!!!”

“肯定是反叛军,那群阴沟里的老鼠,老子去砍了他们!!!”

“二十一军团是吃素的吗?那么多人都保护不了一位小姑娘!你们不行就让我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整个奥维维亚洲1区发动了全民的搜寻狂潮,不管是军部还是议会,贵族或平民百姓,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寻找一位少女,他们留着最后的希望,希望她还在这里。

而在所有人疲于封锁边境的时候,段沫颜已经通过特制的运输工具,从地下,连夜远离了1区,去往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咣——”一声什么金属碰撞的巨大噪音。

段沫颜猛地睁开眼,下一秒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皱着眉头缓缓坐起身来,然后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腕、脚腕上竟然都套着镣铐。

她摸了摸手腕,上面的终端不知道怎么被外力关闭了,怎么按也没有反应。

身下是柔软的床单,花色挺奇怪的,少女樱花粉。

窗户被白纱帘遮上了,外头时不时传来人们说话的声音,看起来人还不少。她悄悄走过去仔细聆听了一会,发现几乎都是男人的声音,他们吆喝着什么,热火朝天的,好像在干活。

所以,她这是到了哪里,还在不在1区?绑架她的人是谁,他们有什么企图?

段沫颜急促地呼吸,她扣紧自己的手指,让自己冷静再冷静。

就在这时,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她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然而屋里空空如也。

直到大门打开的前一刻,门外的男人们还在交头接耳。

“净主是个小姑娘,基地里现在没女人,谁来照顾她?”

“徐医生不是女的么?”

“她是么?”

“老大费尽心思把人弄来,大家都给我提高警惕,跑了算你们的。”

“嘘小声点,别把她吵醒了。”

最后说话的那个男人瞪了伙伴们一眼,他推开门,身边的人却都忽然噤了声。

不如说,他们突然都呆住了。

巴特回过头,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如云朵披拂在少女身上,她脸色还很苍白,发丝凌乱,就那么不说话、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

“你、你醒来了?”巴特结巴了,他连忙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同伴,“去,还不赶紧去喊老大过来!”

“噢噢!”有一个人飞奔着就跑了,其余的人也很不自在,挠头的挠头,望天的望天。

段沫颜镇定地看着这些男人们,心中产生各种猜测。

恐.怖组织?反叛军?神秘基地?不在地球?

领头的那个男人走近了一些,他皮肤黝黑,长得怪憨厚的,有着一张令人信服的脸:“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我们这里有医生。”

段沫颜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上下扫过这些男人的打扮,迷彩衣、作战服、工人装、运动衣,竟然什么打扮的都有,就差在额头上戳上“流浪”两个字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巴特解释道。

段沫颜伸手朝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铐,巴特脸一红,不敢再说什么了,“老大会给你解开的,这个是做做样子……”

等了不过几分钟,先前跑出去的那个男人又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老大让我们带她去大厅里。”

所有人都看向她,段沫颜不用他们动作,自己站了起来。

沿着走廊来到外面,她发现这里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小镇,民房一间一间挨在一起,先前听到的动静好像是有人在修农用收割机。

而她现在待的建筑,是一栋几层楼高的教堂。祷告厅很快就到了,一座圣母像立在尽头,两边的长椅上坐满了人。

段沫颜没有心思细看,她垂下眼眸,身体酸软四肢乏力,太阳穴还隐隐作痛,她猜那种白雾里的药效应该还没有完全消退,但她还是尽力让自己站直了。

没有人出声,所有人都仿佛在等待什么似的,被这么多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盯着,段沫颜本该畏惧退缩,但她发现,自己竟然神奇得平静了下来,还有力气思考。

恐惧在任何时候都派不上用场,她此刻该庆幸自己大净化者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她的命。

段沫颜轻轻抚平裙子上的褶子,她抬头看向坐在圣母像脚下,那个一脸玩味,始终审视自己的男人。

她早该想起来的,对方那富有象征性的黑色皮肤……

“从你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记起我了。”谢利勾唇笑了笑,露出一侧小小的酒窝。他五官俊美,脸上有几道白色的纹饰,像是某些符号或纹身,黑色的皮肤配上雪白的发丝,总让人联想起某些古老传说中的神祗,神秘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