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教务处,跟值班的夫子说了一声,然后刘芳就带着文南伯出了书院,坐上马车向着文南伯府而去。
半路上,刘芳好奇地问他,“你这么小就已经是伯爷了呀?”
文南伯点点头,“嗯,我爹死的早,我娘那时候还怀着我,后来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家里现在还有我祖母和我两个人……”
刘芳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文南伯摇摇头,道,“其实,我对我爹,我娘,都没有印象了。只有祖母,我跟着她一起长大,才记得。”
刘芳心里顿时一酸,她这次任务的父母也是,她半点记忆都没有。
只依稀记得母亲的声音,他们的样子,刘芳是真的毫无记忆。
两人沉默不语,一路到了文南伯府,文南伯才对刘芳道谢,然后下车走了。
刘芳透过车窗看着文南伯还年幼的身影,突然就很难过。
没有父母在身边,他还这么小,未来该怎么办呢?
唉……
刘芳暗自叹了口气,敲了敲车厢,让车夫调转马车,然后就回了宫。
一进凤栖宫,刘芳就爬到软榻上趴着,不想动弹。
杨氏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抱起她,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
杨氏亲了亲刘芳,才问道,“怎么了?芳儿。”
刘芳趴在杨氏怀里,闷闷道,“大伯娘,我,阿娘,她到底长什么样呀?”
杨氏看她这样,顿时心里酸酸的,抱着她,缓缓摇晃着,轻缓道,“你阿娘啊,是个大美人。长得可漂亮可漂亮了,就跟芳儿一样。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嘴巴小小的。
你阿娘就是长得很美很美,所以,最后才被你阿爹看上的。因为啊,他也长得好,就想找个长得跟他一样漂亮的妻子。
他们……”
刘芳趴在杨氏怀里,听着她这次任务的父母的事情,眼眶渐渐酸涩,眼泪渐渐蔓延而出。
杨氏感觉到胸前的湿润,眼眶泛红,笑着一直说,一直说,直到刘芳不知不觉睡着了,她才停下来。
杨氏爱怜地亲了亲刘芳的脸,抱着她换了衣服,擦拭了身子,让她躺在内室里睡。
走出内室,杨氏找了廖嬷嬷进来问她今儿刘芳的事情,廖嬷嬷详细地说了,听闻刘芳碰到了文南伯,杨氏恍然。
看来,是被文南伯相似的经历给触动到了,所以这孩子今天才会这般。
唉……
杨氏叹了口气,吩咐杨嬷嬷,“让御医去文南伯府看一看吧,别让那孩子连最后的亲人都没了。”
“是,娘娘。”
说起来,文南伯府是京中最特别的勋贵了,爵位虽然不高,但却是太祖时期就传下来的世袭罔替的老牌勋贵了。
只是吧,这文南伯府一家子都很奇特,不关心俗物,只专注在书画山水之中,历代都是书画大家,而且还是那种死活不会卖的迂腐之辈。
要不是他们有一群忠心耿耿的仆从啊,这文南伯府早就穷得卖田卖地了。
只是吧,文南伯府还是有一个优点的,就是从来不纳妾,历代的文南伯都是只有一个妻子,即使子嗣不多,也依旧如此。
因而,文南伯府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子嗣单薄。
而现在的这位小小年纪就承爵的文南伯,他的父亲当年就是去了沛越与安国的边境,因战争波及,才导致了早逝。
据说,他是为了去看一看那天下闻名的奇山异相,这才到了沛越与安国的边境,最终死在了那里。
好在当时的文南伯夫人已经怀有身孕,虽然也是早产,但好歹是生下了个儿子,继承了爵位。
只是最终,文南伯夫人也在孩子才两个月的时候郁郁而终,丢下了年幼的孩子与年老的文南伯老夫人。
这么多年以来,文南伯这孩子由老夫人一手带大,他也正好跟刘芳同年,就大个一个月左右吧。
都是可怜的孩子。
杨氏叹息,等安文帝过来了,她就跟安文帝说起这件事,最后道,“陛下还是要关注一下这孩子,毕竟他年纪还小,我怕宗人府那边会看菜下碟,欺负他们老的老,小的小。”
安国这里,宗人府是专门负责勋贵皇族宗亲的俸禄发放与份例发放等。
安文帝点点头,“嗯,朕会让人盯着的,你别操心了。对了,芳儿她没事吧?”
“哭了一场,不过也还好,到底是父母呢,伤心难过也是正常。”
安文帝叹气,“这段时
间好好看着芳儿,别让她太伤神了,她年纪还小呢。”
杨氏点头,“我知道的,陛下放心吧。”
两人一直等到刘芳睡醒了,才一起用晚膳。
看着杨氏,安文帝越发疼爱她的表情,刘芳心里的难过就少了许多。
虽然她自幼父母双亡,可有安文帝和杨氏的疼爱,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她只要好好记住父母,在心里缅怀他们就行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而且要快快乐乐地过,这样才不辜负疼爱她的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