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锦安侯府是一个
有人情味的人家,要是杨景的性子确实很好,其实杨氏是不会介意自己的孩子嫁过去,然而她太清楚那一家子都是什么人了。
别看锦安侯这个人什么事都不理会,可要说他心里没数?不知道张氏所做的一切?杨氏是绝不相信的。
他只不过是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任由张氏折腾罢了。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是干干净净的。
这才是最让杨氏觉得恶心的。
至于杨易,杨旭?他们作为晚辈,又是弟弟,只怕也是冷眼旁观的,根本没有觉得刘若或者刘芳嫁给杨景有什么不好,甚至他们还会觉得,她们不识抬举。
并不是说杨景毁容残废了就没有资格成亲,可这成亲是不是要讲究个你情我愿?
在杨氏明确表示拒绝,甚至都已经搬走了,张氏还一直盯着,耍弄计谋要逼着杨氏就范,这就有点恶心了。
所以,杨氏才会觉得刘芳嫁过去,就是受委屈。
两家人很明显就已经是撕破脸的节奏了,张氏还是要这么大张旗鼓地迎娶刘芳,可想而知都是不怀好意。
杨氏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但刘芳是要测试一下自己的猜测有没有错,所以,只能安慰好她,不然她太过伤心。
她倒不怕嫁过去之后张氏对她怎么样,再如何,她都不会忍着的,她自有办法来应对。
反而是刘若,这段时间她还真的沉下心来跟着杨氏,冬嬷嬷学习,想要知道更多的人情世故,交际往来。
刘芳见她这样,心里倒是觉得挺欣慰的:这样挺好。
以后,她出嫁了,想必,真的能过得好,杨氏就不必这么担忧了。
…………
这门婚事准备的很匆忙,但在张氏特意放开手脚不惜一切代价都演弄得极其盛大的情况下,这门婚事准备的还是很体面。
转眼就到了腊月初六,这一天宜嫁娶。
刘芳在家穿戴一新后,就被杨氏找来的一个杨家旁支侄子背着送上了花轿。
看着花轿一路远去,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杨氏的心里真是憋得难受不已。
那位旁支侄子的妻子,走过来扶着杨氏道,“姑母,走吧,别再看了。”
锦安侯府的这门婚事,京都里都议论了一
个底朝天,包括衙门里盖过章的那封和离书,不知谁说出去的,让张氏脸黑了许久。
其实,这封和离书是杨氏找锦安侯去办的,她骗锦安侯说,这是她买给刘芳的嫁妆,然后让他跟衙门打声招呼,便自己过去把和离书盖章了。
等他们想反悔了,也已经来不及了。
如此一来,有了和离书,这门婚事就越发引起京中众人的议论了。
众人纷纷猜测,恐怕这不是正经的结亲,而是结仇了。
因此,这一天,就算锦安侯府没有请那么多人,也还是有不少人想看热闹,不请自来了。
整个锦安侯府门前被人挤得熙熙攘攘,热闹不已。
花轿一停下,侯府门前的人就看到是侯府门房直接过来踢花轿,弄得跟随花轿的喜娘都愣了愣。
这,不对啊!怎么不是新郎过来踢轿门呢?
其他人也看出名堂来了,纷纷看着新娘打算怎么办,不过想到她盖着盖头呢,根本就看不见外头如何。
看来,这个热闹是看不成了。
可惜,这时人群后却响起就一道声音,“哟,怎么这么热闹啊?我还以为没什么人来呢。”
围观的众人一听这道声音,反应快的,已经快步躲到一边去了,反应慢地一看别人躲,也赶紧让开路,转身看看到底是谁,等看清来人后,他们都恨不得刚才反应太慢,竟然没跑开。
这下好了!他们只能祈祷这位祖宗想不起他们来。
乔芮从让开的人群中缓步走过来,看了看锦安侯府大门上挂着的牌匾,缓缓道,“啧,这牌匾不行啊,都不是御笔钦赐的,真是辱没了堂堂侯府的脸面。”
众人:……
这句话也就您能说了。
乔芮低头看了看那个踢轿门的门房,皱眉道,“不对啊?不是说锦安侯府的世子杨景毁容又残废了吗?怎么你却好好的?难不成,锦安侯府还欺君罔上?故意哄着父皇的?”
众人:……
刚刚接到明晟公主驾到的消息匆忙而至的锦安侯,张氏等人,都吓得险些摔倒。
锦安侯赶紧上前行礼,道,“不知公主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是怠慢了,怠慢了。”
乔芮摆摆手道,“不用这般多礼,我就是来看看热闹的。听说杨世子可是
好不容易娶妻了,还提前给了和离书,这般赤诚相待,世间少见呐,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杨世子到底长什么样。听说,他从前可是貌比潘安,世间绝色,我呢,也是好奇,纯粹好奇。锦安侯,不用特意费心招待,我看看就走。”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那位踢轿门的门房道,“不过,今日一见,倒是觉得京都人都有些夸大其词,就这样的相貌,哪里能与潘安相比?真是……让人失望至极。”
锦安侯见乔芮还打算说下去,赶忙道,“不,公主,您误会了,这并不是犬子,他只是家中看守大门的仆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