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来得及看到对方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便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彻底晕了过去。
刘芳身后的黑衣人上前来,伸手扶住了已经晕倒的慕容季,拖着他到了一旁,先是咔咔咔几声,将他的四肢,下巴都卸下来,然后才带着人,抬着他从后面的屏门走了,
刘芳拿出银针上前,在晋宣帝身上扎了一针,晋宣帝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口鲜血,便彻底醒了过来。
刘芳看着他,缓缓道,“皇上,结束了。”
京城里的事情已经结束,现在只等着西北那边的消息。
晋宣帝满脸是血,看着刘芳,许久才点点头,“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朕会处理的。”
刘芳微微颔首,“嗯。”
她收回银针,便转身离开了。
走出大殿的时候,张福已经人模狗样的站在门前,脸上
不见一丝狼狈,琪雅被断了手脚,卸了下巴躺在一边,瞪着不甘的眼睛狠狠的看着她。
刘芳抬头挺胸,眼角都没有瞥她一下,只留下一句,“告诉皇后,孩子可以送回蔚宁宫了,我就不去谢恩了。”
她还得回去继续坐月子呢,哪有这个空闲?
张福嘴角一抽,恭敬行礼应下,“喏。”
他看着刘芳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道,“宫里是要变样了。”
这一位的功劳,足以让她一跃而起,成为后宫之中,仅次于皇后娘娘的存在。
莹珠公主整个人都还呆呆地坐在地上,满脸煞白,完全没了反应。
张福看了看她,摇头一叹,招手让宫女将她送回惠安宫中去,同时,吩咐她们看好莹珠,不能让她有事。
随后就是处理后面的事情了,那些所谓鲜血淋漓的禁军,御林军,也不过是配合暗卫演戏,身上的都是血袋,随便划一下就血呼哗啦的,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啥事没有。现在事情结束了,一个个还嘻嘻哈哈地起身,相互嘲笑对方的模样,以及刚才那僵硬的表演云云。
一时间,乾元宫这里,满是欢乐。
刘芳出了乾元宫,就看到同样一身黑衣的墨棋正站在外面,旁边还有一辆马车。
“主子,上车歇歇吧。”
“嗯。”
刘芳上了车,扯开头上的黑纱,靠在软枕上,对墨棋说,“留意一下后面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不必多管。”
“喏。”
事情总算是结束了,她也能好好睡一觉了。
在车上刘芳就直接睡着了,还是回了蔚宁宫,墨棋抱着她下车,她才醒过来,洗漱一番,扎了针,放血,重新垫着棉布纱,这才躺在床上,安安生生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宫中封禁就解除了,同时,宫里的御林军亲自出发,围了好几家内城里的官员府邸,以及皇城内的一家伯府。
这些人,其实都是鲜隗部落,很早以前就已经埋下的钉子。
要不是这一次刘芳跟的彻底,也发现不了他们。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晋宣帝原来根本就没事,而且这一切都是他定好的计策。至于刘芳这个又“活”过来的“弑君之人”,自然也都是假的。
可只有张福和乾元宫
的守卫才知道,那一天,刘芳是真的拿剑刺杀了晋宣帝。
虽然那一剑是不致命的,可刺杀君上的罪名,却是真真实实的。
然而现在,这种情形之下,谁又敢这么说呢?
不管是为了晋宣帝的颜面,还是为了皇家的体面,谁都不敢这么说。
姚氏和梁氏来看刘芳的时候,就看着她,眼神特别的复杂,又是钦佩,又是不可置信。
姚氏感慨地道,“你还真是大胆啊!”
梁氏点头附和,“就是啊,还真的敢拿剑刺伤皇上啊!”
刘芳:……
她无奈地道,“那怎么办?让皇上直接宣布小十‘薨逝’,然后来个悲痛过度,以至于重病在床,险些丧命?你觉得,你会信吗?皇上可是还有九个皇子呢,哦,对了,现在廖美人还又生了一个皇子,你觉得,鲜隗的那群人,会相信皇上因为小十的‘薨逝’悲痛到病,甚至快死吗?”
姚氏,梁氏齐齐摇头,别说鲜隗人不信了,她们都不信。
皇上又没有多看重她们的意思,怎么可能会因为孩子的薨逝而悲痛到这种地步?不可能的。
刘芳摊手,“这不就是了。所以,我也是没办法啊。”
至于她不想小十一出生就处在风口浪尖之中的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
其实,晋宣帝也知道自己的计划中有漏洞,只是他当时确实是来不及想更好的办法。
他当然知道自己被刺客刺伤这个才是最合理的,可无缘无故的,哪里找这么一个人呢?
有的时候,看起来不那么合理,或者是太过合理的事情,都显得不真实。
而刘芳的这个计划就不一样了,她是临时来的,一开始也是诚心找晋宣帝麻烦的,所以看起来虽然觉得她太过愚蠢冲动了,却最为真实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