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野听后难得会心一笑,道:“行,你说多少就多少。走吧。”
天津司机将车停好后,便与李野向上攀爬去。在向上爬的过程中,李野得知这天津司机名字叫做陈建军,爬行了一阵,彼此熟稔了起来,称谓都相应的变成了‘老陈’‘小李’。爬到山腰处,竟然发现几颗橘子树,此时树上的橘子都已熟透。每人摘下十几颗吃下,也就当做是了午饭。下午两点左右,两人终于爬上了长城进入了烽火台。爬至烽火台顶,俯览下去,万山巨小,长城自脚下蔓延开去……此情此景,胸怀不由为之激荡,一股豪迈涌上心头。怪不得古代文人雅士总是喜欢登高望远,面对雄奇景象,总是能写下壮怀诗篇。
“啊……”李野不是诗人,他不会引吭高歌,也不会击节而叹,他只是张开嘴巴,尽最大的可能将心中的不快咆哮而出。
这方法确实奏效,怒吼咆哮几声后,李野的胸怀都畅快了不少。于是他接连怒吼,长啸十几声,附近的山谷山坳都回绕在他长啸声中后才安静下来。走到烽火台中,倚靠着墙壁坐下,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这时,老陈也走了过来倚墙坐了下去,说道:“小李,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压力还挺大嘛!失恋了?还是工作不顺心?”
李野摇摇头,道:“都不是。”
“家庭问题?”老陈继续猜道。
李野不做声,算是默认了此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牵扯到家庭问题,老陈也不再继续多问,原本他是想开导开导这个年轻人,但是这方面的事情,确实是不容易说清楚的,索性就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阵,李野偏过头开口问道:“老陈,你说如果你的亲生父亲落了难,遭了秧,你应不应该竭尽全力的去搭救?”
“应该。”老陈点点头,又加了一句:“必须。”
“可是他如果害死了你母亲呢?”李野继续问道。
“害死了你母亲?”老陈低声呢喃一句,索性刨根问底道:“小李啊,你我相识即是缘分,你给说说到底是怎样一个来龙去脉?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听了你的事情,也不会到处乱说,你就把我当成是一块砖头,虽然也许我帮你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说出来你心里会好受些。”
老陈如此开导,李野先是一楞,稍作迟疑,还是将自己与阎家的恩怨合盘托出。只不过他没有透露任何姓氏,阎军山被他说成了是一家大型企业的老总,而他则是底下的小经理。
听完李野的称述,老陈抿嘴蹙眉沉思一会儿,说道:“既然你那个爷爷已经死了,我觉得恩怨也应该勾销了。你亲身父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受害者,毕竟当初他与你母亲是真心相爱的。如今他落难了,作为人子,你不搭救,说不过去啊!”
“按你这么说,我是必定不能作壁上观了……”李野嘟囔一句,不再说话,他脑袋里正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在李野低头不语的时候,外面居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传来,立即让低头不语的李野惊醒,下意识的就摸向了腰间的刀囊,他最近历经生死实在是太多了,难免有些条件反射。
李野伸手摸住刀囊的时候,外面也传来了说话声:“小刀,你说刚刚的长啸是从这个烽火台里传出来的吗?”
“是。”一个恭敬谨慎的声音传来,应该是下属之类的人物。
“难道这一带真的有什么古猿人?”
“不是,刚刚是人类的声音。”
他们的话聊到这儿,老陈连忙发声说道:“我们是人,不是古猿人。哥几个是从哪儿来的呀?”
听见里面有回应,外面的人赶紧说话道:“哦,原来是有同好啊!我还以为就我们几个欣赏这一段瑰丽雄伟的长城呢。”
说话间,来人已经走入了烽火台之中,李野抬头望去,是五位年轻男子,其中居然有一位是李野认识的。那边是为首那人左侧的聂果果,聂果果原本是去国外散心,如今阎家已倒,他自然回来再起东山。李野发现了他,他却并没有立即发现李野,此时他正神游太虚,脑袋想的都是该如何报复阎家的事情,上次枪伤朝鲜太子的事情让他的仕途就此中断,好在老爷子屹立不倒,此番重来,虽然要费一番功夫,但也比常人要容易轻松的多,更何况扳倒他的人已经轰然倒塌。最大阻力已除,还有谁能阻碍他青云再起?
眼睛从聂果果身上游离开,又注意到了中间那人,中间那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丰神俊朗,仪表不凡,精光内敛。光看长相,便能知道这是一个内心极其强大的男人,从他站位中间,其余四人都落后半步甚至一步的格局来看,这人应该是五人之首。能够做聂果果的头领,可见其能量地位有多么巨大了,聂果果是一众太子党中的翘楚人物。这人看来,必定是执牛耳级别的了。
关注完中间那人,李野的眼睛又来到了右侧那人身上,右侧那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神态模样李野似乎在哪儿见过似的。脑袋里仔细一搜索,竟然发现这人的五官容貌跟董晓琴有很大一部分的重合点,难道这是董家的未来太子爷?
中间这三人逐一看完,最后两旁那两人李野只是稍微瞄了两眼。那两人长相平凡,但看上去却都是精光外放,冷峻异常,危险气息浓郁,想来应该是中间三人的保镖。
李野打量完闯进来的五人,中间那人也打量完了李野二人。彼此打量完后,眼神在中间交汇,虽然没有碰撞出什么火花,却让两人同时露齿一笑,颇有些心有戚戚焉的感觉。这时,中间那人说道:“既然两位都是同好,不如我们结伴同游,怎么样?”
“行呐,多个伴也是好的。”老陈当即就应诺了下来,他原本就是来陪李野的,一起玩玩,热闹热闹又何妨?眼前这几个年轻人道行很深,他都看不出门道了,但他就是有一点好,随遇而安、秉持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态度为人处世。这就是他会跟着李野走的原因,他还能不知道李野不仅仅是一个大公司小经理那么简单?他开出租车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学到,但眼睛毒辣这一点却修炼到了极致。
老陈应承,李野不反对,慢慢的起身,跟了上去。在与聂果果打照面的时候,聂果果将李野认了出来,当下,聂果果稍微一愣,然后冷笑一声没有将李野的身份拆穿。李野则完全没有将眼前这个手下败将的表情动作放在眼里,他将聂果果视作蝼蚁。单论个人,聂果果在李野面前确实是蝼蚁级别的,但是他的父辈祖辈实在是太过于闪耀,这才让他这个蝼蚁有了与一较高下的本钱,但是,蝼蚁始终还是蝼蚁,无论他站位有多高。
一行众人在长城之上游玩了一阵,前面为首那人停下了脚步,偏过头对旁边一位保镖说道:“山豹,城墙根下面挖出那个玉檀来,二十年前爷爷让我把它埋在那儿,现在该是取出来的时候了。”
“御赟哥,你说的是香山那个老和尚给你的判词吗?”聂果果开口问道。
“嗯。”被唤作御赟哥的男子点点头。说话间,山豹已经如豹子一般跃下了城墙,在墙根处刨出一个小玉檀后,又迅速窜了上来。御赟从山豹手中接过玉檀,十分紧张的打开来看。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前来将这个玉檀打开,一探究竟,但一想到老和尚那句三十岁之前万万不能轻易打开,否则有生命危险,又立马打消了主意。
今日终于来到了三十岁,吃完正午午宴后,匆匆带着两个小兄弟赶了过来。一过来便听见长啸声,他原本以为遇见了什么怪相,疑神疑鬼的时候正巧撞见了李野二人,这才明白过来,心中直呼,关心则乱,子不语怪力乱神。
说虽是如此说,但他没法不承认有‘怪力’的存在,当年老和尚铁口直断,说他三十岁之前一帆风顺,能文善武且钱财用之不竭,平步青云。果然,他三十岁不到,已经进入央行的决策层,另外还兼任商务部的副部长。而他的名字也是老和尚亲自取得,御赟,意思是既能驾驭文武之道,还能掌管钱财。
小心翼翼的打开玉檀,玉檀里放着一张发黄的信纸。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偌大的毛笔字,这字力透纸背,苍劲有力。字是好字,但是御赟却丝毫看不出门道来,因为这字写的龙飞凤舞,完全就是个狂草迹象。如果不是力道十足却气势恢弘,很难将其与道士画的道符分辨开来。
这就是老和尚所说的三十岁之后的关键之所在?当年老和尚说,三十岁前你的命格,天注定,三十岁后你的命格他注定,如果遇见了,是福是祸皆由你心,如果没有遇见,再过三十年,辉煌鼎盛满神州。
辉煌鼎盛满神州,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意指何方是个人就能明白。刘御赟当然有这个意思,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来挖这个玉檀了。
在刘御赟茫然不知何解的时候,探过头瞄了一眼的老陈低声嘟囔一句:“这不就是一个阎罗王吗?”
“你说什么?”刘御赟听见声响,连忙转过身来,抓着老陈的肩膀异常激动的吼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意思?”
“嗨,大兄弟。这个字没什么大意思,就是阎罗王三个字。以前在老家,每逢七月七鬼节祭祀的时候,我就经常写。村里人的香包都让我写,我一天至少写几百个。”老陈不以为意道,他并没有将这玩意儿太过于放在心里。
“阎罗王?”刘御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继续求证道:“你说的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我一天写几百个香包,错不了的。”
“阎罗王?”刘御赟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嘴里不停嘀咕:“阎罗王,阎罗王,阎罗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怎么老和尚会给我留一个阎罗王呢?这对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刘御赟沉思不解,李野实在是没有兴趣在跟他们这样傻站着。于是拉着老陈便转身往下走去,这时,聂果果悠悠的说话了:“李野,李野,阎公子,您这是去哪儿呀?去秦城吗?”
聂果果原本是想酸溜溜的讽刺一下李野,没想到李野浑然不当一回事。那沉思的刘御赟却猛然惊醒,大声向聂果果问道:“你刚刚喊他什么?”
“李野啊?”聂果果有些意外,如实回道。
“不对,后面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