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怡回来啦。”王叔的面庞和声音都还是一如既往地亲厚,霍辰怡站在傍晚时分的昏暗里,呆愣地看着眼前白惨惨的亮光与白光里那张满布皱纹的宽容的脸,她忍不住心里的恶意,想到:“王叔知道吗?他知道陆行舟真正的心上人是谁吗?他知道这里的女主人不该是我吗?他知道我占了‘寒月’的位置吗?”他对她那么好,比霍大乾还像一位慈父,那么他应该是不知道吧,或者,他只在乎陆行舟,对其他人都是爱屋及乌而已,不管哪个女人,住进这座公馆,都可以得到王叔的关爱。
霍辰怡不知道自己愣神了多久,但时间应该是不短了,因为王叔抬出了他素日里同陆行舟讲话时常用的怪责语气:“快进来呀,这孩子,琢磨什么呢,快进来快进来。”
她提了步子,从一团昏暗的迷惘,走入了一片光亮的未知。
别墅门在她身后“砰”地关上,她的退路好像也被截断了,不是被王淑,而是被……她不知道是被谁,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能分出其他心思,短暂地自诘了一下“如果当初霍大乾给她挑中的是别人,如果当初她主动想嫁的是别人,情况就会比现在更好吗?”
不,她很清楚,不会,很大可能不会的。
这样想来,陆行舟好像压根儿没什么对不起她的。
他没有做错过什么,他骗了她吗?没有,他从第一晚就说想取消联姻,他至今为止从没说过爱她,他从头到尾从没说过想娶她。甚至,他都没有因此而慢待她,他对她一直很好的,好到在今天下午之前,她几乎要以为他是爱她在乎她的。
错的人,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把这个一眼动心的男人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了,是她自己在短短的相处中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是她自己,是她自己爱上了他,还妄图要独占他。
霍辰怡在黢黑的房间里默默垂泪,坐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倏然想起昨天晚上两人还在这张沙发上做尽了这世间最亲密的事,她猛地起了身,跌跌撞撞冲进了卧室。
陆行舟回家的时候,霍辰怡正在洗澡。
他一回生二回熟,在卧室里叁下五除二脱了一身的西装,打开浴室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热气腾腾,在蒙蒙的白雾中,他看发现浴缸里没有人影。
陆行舟皱了下眉,什么也没想,大步走近前去,发现霍辰怡双目阖着,沉在浴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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