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罗敷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离夏季赛正式开始已经不远了,然而各个俱乐部基本都没官宣。
因为定妆照还没拍好。
所以终于到了他们队拍定妆照的日子,罗敷萎靡不振地蜷缩在面包车一角,肠胃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她还是两眼无神脸色苍白没有精神,来源于等会要直面拍照以及照片要放到网上的恐惧。
“你就当面前所有人都是萝卜。”谢必安尝试开导她,“他们看归他们看,只要你看不到就不存在。”
“可是他们还是看得到。”罗敷纠结地揪着头发。
“只要你不上网看,那些对你来说就没有。”谢必安耐心地劝她,“那些人哪来那么多功夫关心你长什么样,看一眼就忘了,大家对陌生人关注度不高。”
“……是这样吗?”她小声问,颇为怀疑。
谢必安想了想,问她,“无咎今天穿的什么颜色外套?”
罗敷一怔,下意识往副驾驶的座位看,范无咎不自在地动了一下,短袖下是被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着的胳膊,瘦削冷白但绝不会被看做是白斩鸡的存在。
“看吧,他根本没穿外套。”谢必安耸耸肩,“你可是跟在无咎后面出来的,都没注意到这点,所以说大家对外界关注度其实不怎么高。”
除非对方着实有引人注目的特点,比如外貌。
看着罗敷将信将疑的样子,他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在谢必安一通忽悠之下,罗敷终于从车里走了出来,秉承谢必安“只要你够正常就没人注意到你”的说法,她第一次没有缩在罗比身边,而是挺直了腰,和罗比并肩走,尽管罗比的手都快被抓麻了。
奈布默默地给谢必安比了个大拇指。
也亏得罗敷不怎么出门,实在是好骗,就罗敷那张脸,万绿丛中一点红,谁会无视啊。
到化妆室化妆的时候化妆师小姐姐摸着罗敷的脸还一通夸,从皮肤真白夸到黑长直赛高,罗敷抿着嘴一声不吭,实际上连脖子都变得通红,双手死死地捏着手机,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做害羞。
定妆照不用化浓妆,顶多是把一些瑕疵遮一遮,哪怕是罗敷也差不多,不过倒是多了个涂口红的步骤,化妆师小姐姐觉得她唇色有些苍白,上镜可能会显得气色不好,在问了罗敷之后,拿出自己化妆包里新买不久还没用过的口红给罗敷涂了一点,罗敷的气色确实显而易见地有了改善。
她眨眨眼,看着镜子里那个女人对她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唇瓣上那一点点鲜红的颜色将一张擦脂涂粉的脸衬托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艳丽娇媚,透露着熟悉感,不再是她自己了,镜子里那个人就好像……就好像每次要做生意前坐在化妆台面前的妈妈一样。
她想起来,小时候,在罗比来之前那时,妈妈偶尔会抱着她在化妆台前为她化妆,劣质化妆品散发出对她来说过于香甜的味道,她并不排斥,只是好奇地看着妈妈在自己脸上摆弄。
“真可爱。”女人疼爱地抚摸她的头发,她扎了个短短的小辫子,都是她自己梳的,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浮夸,“我家敷敷真可爱,将来的话,一定很受欢迎吧。”
罗敷打了个冷战。
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这段回忆,她紧接着想起来之后发生的事,
她从不会避着罗敷,客厅沙发阳台厨房,任何地方都是他们交易的场所,罗敷只有缩在自己的小空间里,任凭那种对她这个年纪来说尚且难以理解的粗俗下流的话传入耳中,伴随着女人没有丝毫压抑的叫声。
“小姐姐?”
“……啊,化好了吗?谢谢。”
罗敷回过神来,稳了稳心神,起身往等候区走。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罗敷坐到了奈布身边,戴上耳机开始玩游戏,虽然最近没再接单子,但她手机里还是留了个消消乐和跑酷游戏,还能练手速。
百无聊赖地划手机的时候,伊莱坐到了她身边,看了一眼,“你最近好像一直在玩这个游戏。”
爱丽丝快跑,本质上是个跑酷游戏,不过背景音乐还蛮好听的。
“嗯。”罗敷点点头。
“对了,你直播的事情谈好了吗?”
罗敷点点头,“差不多了,官宣那天晚上开始直播。”
虽然不是平台签约战队,这方面没有硬性要求,但是范无咎还是让罗敷直播打游戏,罗敷心态不稳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怕被人关注,但是都走到职业赛场上了想不被关注简直天方夜谭,逃又逃不掉,只能学学奥利给,微笑着面对它,喊几句加油奥利给这样子。
不过一方面是为了锻炼,另一方面也有点个人原因,毕竟平台给的榜金还蛮多的,只要稳定在榜前,一个月拿一万是没问题的。罗敷罗比现在就是缺钱,能多赚点钱何乐而不为。
“那需要我帮忙宣传一下吗?”伊莱托着下巴笑眯眯地问,“就说我们队的战神下凡怎么样?”
不等罗敷拒绝,还被按在镜子前的诺顿大声吐槽:“你土不土啊还战神下凡,你怎么不说战场玫瑰准备起舞呢。”
“你不觉得某种程度上来说玫瑰更土吗?”伊莱不屑地冷笑,“说起土,有人能比得上你吗?需要我播放一下你的土味情话吗?”
罗敷一个没忍住,分心的情况下爱丽丝从平台上惨叫着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