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挂断电话的同时,旁边传来了一声闷笑。
她往旁边看了一眼。
麦克正低头拿着手机帮她肝之前接的一个游戏代练,罗敷不看都能够脑补出他笑嘻嘻的样子。
“敷敷子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应该是手上那一关打完了,他把手机往边上一扔,朝罗敷扑过来,两个人一起倒在她的床上,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被他限制在怀里的罗敷,“刚才罗比说了让你少理我哦,结果其实他前脚走后面我就来了。像不像偷情?”
“……倒也没有,主要是你睡醒了就快该吃午饭了。”罗敷思考片刻,老实地否认,“罗比是九点多走的,你大概快十一点才醒。”
罗敷罗比和麦克是邻居,麦克一个人住,自从罗敷妈妈去世,他基本都是来罗敷家,叁个人解决午饭的,当然,如果罗比中午在学校不回来的话,就直接是麦克口中的二人世界。
当然罗敷其实不怎么想承认,尤其面对罗比的时候。
“中午你要不要吃糖拌西红柿?我去看看咖喱好了没有。”
罗敷一边问,一边想要推开他,房间不大,她的屋子里已经能闻到厨房那边的香味了,虽然做的是咖喱,但是煮过了的口感还是不一样的。
麦克没动身,越发用力地压住了身下的人,故意蹭过她的耳垂,青春年少火力旺盛的男孩炙热的吐息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引起身下人一阵战栗。
耳朵上分布了无数细微的神经,是绝对的敏感点,对罗敷来说,这种敏感还要再进一步,就像是一股电流贯穿,腰间酥酥麻麻地软下来,身体主动地帮她回忆起了接下来的流程,甚至是积极地迎接,她抿着唇,压住了到了嘴边的呻吟,但还是避免不了呼吸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她逃避性地偏过头,抵在麦克胸前的手虽然颤抖着,但还是加重了几分力道,“等会还要排位。”
麦克也没有强迫她的想法,只是失望地撇了撇嘴,一个翻身又坐回了床边,“糖拌西红柿啊……好吧。”
西红柿是罗比爱吃的,罗敷经常买很多囤在家,他和罗敷不怎么挑食但也不到罗比那样一天一顿西红柿的程度,现在罗比一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要解决那一堆西红柿了。
他叹了口气,人走就走了,还留这么大的难题给他。
目送罗敷离开房间,麦克抓了抓头发,一看时间,离十二点还差几分钟,他只好把那些小心思都乖乖地收起来,去客厅角落打开了电脑,罗比直播的地方,现在该归他用了。
旁边摆着罗敷的手机,就等着一到时间就冲进去赶车。
电脑桌旁边就是窗户,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把不大的客厅照得亮堂堂的,尤其收拾的又干净整洁,看起来相当温馨。
空气里传来阵阵香气,铺垫出一种奇异的就像是家一样的温暖氛围,麦克往厨房看去,从他这个地方刚好能看到罗敷的背影,她的头发不长不短,刚好到背中间的位置,即便是常年绑鱼骨辫也并没有怎么惯性弯曲,被她松松地绑了个低马尾,垂在身后随着切菜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起来还多了几分可爱。
麦克看的心里痒痒的,很想从后面抱住她,即便是不做点什么,单纯把她桎梏在怀里,对于麦克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满足。
从他十六岁搬回来开始,也只是疲于为了生活四处打工,直到认识了隔壁的姐弟,才有一次觉得拥有家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姐姐这个词在罗敷身上好像形成了一个具有迷惑性的标签,从母亲去世之后,她靠着为数不多的存款努力地挣扎着想养活她和罗比,并不是像传统意义上的长姐如母坚强伟大之类那种简直是牺牲式的付出,她和罗比很难说清楚两个人之间究竟是谁更依赖谁,他们把彼此当成了精神慰藉,只是付出的情感性质不同。
按理说他不应该掺和进来的,他们两个人之间感情就够复杂的了,没必要去淌浑水。
或许只是因为他发烧的那天晚上,罗敷盖在他额头上的手冰冰凉凉的太舒服了,也或许只是因为他见色起意罢了。
十六岁的少年即便是从小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习惯了生病的时候独自忍受痛苦,感冒发烧了连买药都没必要,只是随便熬一下就过去了……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那天他蹲在家门口,一天没吃饭的饥饿与发烧带来的头晕目眩,哪怕是成年人都顶不住,更何况只是有一顿没一顿吃饭的营养不良的少年人。
突然身前的光被一大片黑色挡住,他勉强抬起头,只看到一大片黑乎乎的影子,大概是两个人,他耳鸣有点严重,听不清身前晃来晃去的人说了什么,只感觉对方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晃了晃他,撑着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挪到了什么地方。
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诊所的床上,身上盖着毛毯,左手插着输液管在输液,邻居家的姐姐正站在门口打电话,隐隐约约能听到她对着电话那头说什么“好好吃饭,别光顾着游戏,可能回去晚一点,记着写作业”什么的,大概是跟弟弟在说话。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罗敷转过身来,眼前一亮,“你醒啦。”
她匆匆结束了对话,只说了句等我回来,便挂了电话,朝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