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洛杉好半天没缓过神来,嘴里喃喃念道:“那我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人,我不相信蓝夫人和邵太太所说的,说我母亲水性扬花,她肯定不是那样的女人,不是的……”
蓝耀宗笃定的摇头,神情隐隐激动,“当然不是,阿澜绝不是那种女人,她与我在一起大半年,我们都恪守礼数,没有越过雷池一步,她怎么可能在婚后与邵仲雄有关联?杉杉,我夫人胡乱说话,你千万别信,你与天迟绝对不会是兄妹的!”
“可是……可是邵仲雄死了,我父亲乔国平也死了,而蓝叔叔您也不清楚,那我该问谁去?我究竟是谁的女儿?”洛杉无力的仰靠在床头,只感觉天旋地转,浑浑沌沌。
听到这儿,蓝耀宗不禁深蹙了眉,“怎么,杉杉你怀疑自己不是乔国平的女儿么?以我对你母亲的了解,她肯定不会做出红杏出墙的事!”
“不是我怀疑,是邵太太说我父亲乔国平根本不能生育,所以邵太太才怀疑我母亲和邵仲雄有男女关系,说我是邵仲雄的孽种!”洛杉颓丧的解释道。
“胡说八道!”蓝耀宗听不得有人用“孽种”来抨击他初恋情人的女儿,一脸怒色,“邵太太她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的事,那就是污蔑!”
洛杉苦笑,“谁晓得呢,现在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其实我内心里是不信的,如果我和天迟是兄妹,那我们生的孩子会是畸形吧?可是蓝叔叔您知道我有个女儿的,我女儿健健康康,聪明可爱,半点生理疾病都没有的。”
“嗯,这倒是。对了,天迟知道你给他生过一个女儿的事么?”蓝耀宗神情严肃了起来,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担忧。
洛杉摇头,“不知道呢,也幸亏我没让他知道,他妈已经接近bt疯狂的程度了,我不能拿我女儿冒险的,蓝叔叔请您也帮我保密吧,我已经没有什么精力来应对了。”
与竟怎当。“好,我答应你。我听小恒说,你答应陪他去美国照顾他,是么?”蓝耀宗问道。
“是啊,我害得斯恒受这么重的伤,于情于理,都是我必须做的。”洛杉说到这里,就想起了蓝斯恒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鼻头忽而一酸,哽咽了声音,“蓝叔叔,我对不起您,斯恒是您唯一的儿子,如果他……”
蓝耀宗怅然的一叹,“杉杉,你别太内疚,很多事情,都缘于一个情字,小恒他心甘情愿救你,谁也拦不住。何况,你是阿澜唯一的女儿,换作是我,也不会看着你被车撞而无动于衷。”
“蓝叔叔,你爱我母亲么?从你对我的用心上,我感觉你很爱她,是不是?”洛杉吸着鼻子,泪眼汪汪的看着蓝耀宗,莫名地,她感觉这个男人很亲切,先前的怨气,竟再也怨不起来。
蓝耀宗也端详着她,眸中染着浓郁的怜爱之情,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抚上洛杉的短发,缓缓说道:“你母亲阿澜是个很有灵气很美丽的姑娘,我们一起下乡的好几个富家子弟都喜欢她,她会拿柳叶吹出很好听的曲子,会教鹦鹉念打油诗,她的手很巧,织的毛衣围巾特别漂亮,她喜欢读书,家里穷没有上过一天学校的她,会每天晚上偷跑到村子西头,悄悄听我们这些城里来的人探讨文章,她活泼开朗,被我们发现后,一点儿也不拘谨,还会追问我们很多她不懂的问题。”
“我和阿澜的交往,是从发生一件事情之后开始的,那是一天黄昏,我路过一块玉米地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救命,我跑进去,竟看到有村里的痞子想欺负她,碍着我蓝家地位的高人一等,那痞子忌惮于我跑掉了,于是我轻松的救出了她。阿澜感激我,当时快到冬天了,她便天天上山采草药,将卖的钱攒在一起买了毛线,悄悄织了一条围巾送给我,就这样,我们的交往多了起来,我每天抽出两个小时教她念书识字,还教她俄语,她很聪明,又很刻苦,学的有模有样,进步神速。”
“我和阿澜的感情,也一天天加深,终于互吐心意,约定终生,那大半年,我们在一起很开心,每晚都会到小河边偷偷的牵手散步,初恋的情怀,是最刻骨铭心的,我很爱她,曾许诺要娶她为妻,她也答应要做我的妻子。后来,我插队下乡仅一年的功夫,就拿到了调令,得调回省城工作,我跟家里打了招呼,要带她一起走,我家里人反对无效最后妥协,于是我买好了车票,出发的那天,在我们约定的地方等她,然而,却等来了她要跟我分手,另嫁他人的消息,她很绝情的抛下我走了,不论我怎么求她劝她,在她家屋后站了一天一夜,最终也没能改变她的决定。就这样,我回了省城,结束了和阿澜的恋情,不久后,就听说她订婚了,我心死无望之下,也听从家里的意思,和小恒妈妈结婚了。”
蓝耀宗讲述到这儿,摘了眼镜,垂下头,双手搓上脸,声音凄苦悲凉,“杉杉,你以为是我抛弃了你母亲么?当你知道阿澜是我初恋爱人的时候,你肯定这样想过,可是,事实上却是她抛弃了我,我直到现在也不明白,她对我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而你也不会了解,直到现在我都不甘心,我们明明爱的那么真,那份情,怎会说没就没了呢?”
“蓝叔叔……”洛杉沉痛的闭了闭眼,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原来母亲还有过这样一段恋情,可是与乔国平无关,不是么?这是母亲结婚之前的事情啊!
难道后来母亲后悔嫁给乔国平了么?所以乔国平生了恨,导致堕落?她猜想不出来……
“蓝叔叔,你那会儿说,你和我母亲分开三年后,你重回景县遇到了她,那么那时又发生什么故事了?”静默许久,洛杉平复下来后,想起了什么,忙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