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固定在哪儿?”穆恒问。
“顶层天桥上,一边的金属支架上残留有塑料袋的残留物。”沈兆墨说,“袋子口是被割断的,换言之事件发生时,凶手就在天桥上,随后他应该是趁着骚乱溜了出去,后台有很多供工作人员进出的出入口。”
“员工都是有工牌的,凶手是内部的人?”夏晴问。
周延把烟塞回兜里,“工牌还不简单,做一个不就完了,又不是里面镶着芯片,他有本事闹出这些,还没本事做个工牌吗。”
穆恒叹了口气,“我很想说‘赶紧查监控吧’,但是凭借我多年经验,凡是有勇气搞出这么大动静的,肯定都智商低不了,想在监控里找到他……反正可能性不大,我已经不指望了。要不咱先问一下负责人,看看他有什么高见没有。”
负责人晚会的导演是个姓万的中年男子,据说在这个行业还挺有名。他戴着顶帽子,剪了个寸头,有那么点嬉皮士的意思,说话声音大的能震破耳膜,估计是常年在嘈杂的现场吼出来的,而此时的他,大嗓门中还带着些细微的颤音,听了别提有多难受了,生怕他一个高音上不去再给喊破了。万导演急得一头的汗,说话时,眼神不住的往抬走的黑色塑料袋上瞟。
“万导演,都谁能上到上面的天桥?”
万导演一听,满心的委屈与急躁便如涛涛洪水般猛地泄出,身上一脱力,差点坐地下,“按理说,只有检修设备的维修人员才能上去,但……你们也知道,准备一场颁奖典礼有多忙,所有人都忙地上的工作了,只要灯光没问题谁都不会随便往上跑,所以如果真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去,也是能行的。”
“你们最后一次检查设备是什么时候?”
万导演琢磨了一下,“我没记错的话……昨天下午是最后一次检修设备,典礼开始之前我们进行了灯光检测,不过仅仅是测测灯光亮不亮,设备有没有正常运作,没上天桥上去看。”
“这里晚上有人值班吗?”
“有保安,晚上演播厅大门也会上锁。”
“钥匙都谁有?”
“我有一把,场务有一把,还有就是负责场内外完全的安保经理有。至于别人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警察同志,死的是谁知道了吗?”
沈兆墨面无表情,“还不清楚。”
万导演摘下帽子,拍了拍压根不存在的灰,然后又戴上,阴阳怪气的喊了句,“明天热闹喽,今儿晚上这一出,明天媒体还不知道怎么写呢,对我们是灾难,对他们来讲却是天大的好事。在场的这些个演员、偶像、歌手,还指不定怎么被围追堵截呢……我先说好了,那些尸块掉下来的时候,我人在总监控室里,当时现场那个乱啊,我根本没注意有什么可疑人,策划跟我在一块,他可以给我作证。”
“明白了,待会我……”
“还有,如果你们打算询问离尸块最近的几个明星嘉宾,我劝你们趁早放弃吧,先不说他们愿不愿配合,就算肯配合怕是你们也问不出什么来,我在监控里看得一清二楚,人都一个个吓傻了,光顾着叫,能瞧见什么,要我说你们也甭费那劲了。”
穆恒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开口:“万导,您不是说没注意到什么人吗,这不都看得听清楚的。”
“那当然了,我总得看看发生了什么吧。”
“那为什么您不到现场看清楚呢?您可是总负责人啊,难道不该对现场嘉宾观众们负责吗?”
“我……”万导演一时语塞,“我去能干什么!能抓凶手吗?”
直接说你怕了不就行了。
“总之……”万导演拿出做导演的款,以命令的口气说道,“之后的事就交给你们,没事的话别来找我,我要是想起什么来,会主动联系你们的,就这样。”
说完,掉头就走。
穆恒沉默了一秒,随后挑起眼睛,笑的特别真诚的凑近沈兆墨,“老墨同志,您未来的岳母大人……她还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