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恒又给他拧开瓶水,“早知道了,老周已经去了。另外玊老让咱们过去一趟,好像发现了什么,这老头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说完,他伸了伸懒腰,运了一口气,“你都被问了,想必我们也不远了。今天刚开始就这么折腾,流年不利啊,剩下的日子怎么活!话说回来了,老墨啊,你不觉得今年不太正常吗?从过年到现在,这才几个月,咱们消停过几回?成天脚不沾地的到处跑,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的,还都在某个地方相关联……不对,其实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是这样,每个案子都闹得满城风雨。我说哥哥,你确定咱市里没混入恐怖组织吗?咱国家犯罪率一直很低,可这突然间的质的飞跃是啥情况?”
沈兆墨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声,穆恒说的没错,太不正常了。虽说现代生活中人们的戾气重,其中总会有一些人压制不住心中的邪念、恶念,积少成多,最后惹出些影响不好的事端……可总不会跟传染病似的,一传十十传百,一起发泄出来。
照这样下去,日子确实没法过了。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频繁的?沈兆墨细细琢磨,神色愈加凝重。
这时,侯局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摔了一下,随后,侯局庞大的身影在走廊中闪现了几下后,进入了调查组审讯室内。
“连侯局也敢惹,那帮人是真不想活了,勇气可嘉。”穆恒幸灾乐祸的吹了声口哨。
沈兆墨朝调查组的方向白了一眼,随口说:“走,找玊老去。”
法医办公室里,玊言觉得头顶的凉飕飕的,有种血液几乎要流光了的感觉,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失去了头发的保护而导致的。他点开一个页面,一份报道大剌剌的出现在他面前,上面的标题估计能使沈兆墨抓狂:烂尾楼惊现杀人犯尸体——一名杀人犯莫名其妙的在医院消失,一个星期后陈尸在阳光大街的破烂楼房中。据悉,尸体腐烂严重,发现时身在破旧沙发底部,死状凄惨。死者王某,因涉嫌杀害市博物馆馆长吴仲轩、助手舍曼、还有生物学博士靖馨然,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本应在下个月开庭审理,却在这关键时候失踪,被人杀害,这究竟是寻仇,还是另有原因?凶手这样做是为了替天行道吗……
玊老不用再继续读下去就知道下文是什么,市局发表官方声明时他本人就在现场。
玊言移动鼠标,将新闻页面关上,眼不见心不烦。
没多久,沈兆墨就来了,身后跟着穆恒和夏晴,玊言一言不发的从柜子里取了三个杯子,将自己的茶倒进三个杯子里,“喝点药茶补一补,你们都脸冒死气了没发觉吗?”
三个人接过杯子,沈兆墨迫不及待的问:“玊老,王桑的尸体有什么不对吗?”
玊老以平板的语调说:“我怀疑,王桑的急性胃肠炎是人为的。”
夏晴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老头,你认真的?”
“我已经把胃与肠道内的组织送去专门的机构检验了,过两天出结果。”玊言说,“急性肠炎和胃炎大多是细菌、病毒或是寄生虫导致,王桑的是病毒引起的,而且体内的炎症超出了普通急性胃肠炎的炎症数值,说是异样也不为过,而且造成了出血性糜烂,情况非常严重,那么他是吃了什么呢?看守所的食物都是统一制作的,如有食物中毒发生,一定是大面积的,可十几人的房间里,只有王桑得了急性肠胃炎,还是最严重的那种,由此可见……”
“只有人为这一个解释。”沈兆墨喃喃说道,“除了内部人员,我想不出还有其他谁有这先决条件。”
“不是,老墨你先等等。”穆恒挠着头,“玊老,就算是病毒引起的肠胃炎,也不能跟普通毒物一样说下就能下吧。”
“我的意见,应该是把含有病毒的植物或肉类混入了王桑的饭里。”
“既然有人企图拐走王桑,那么他的病是人为造成便能说得通。”沈兆墨说。
夏晴听得心烦意乱的,“各位,内鬼一共多少啊?该不会公检法里都有吧?”她说着打了个冷颤,发现这种事不能再想,想多了看谁都像通敌卖国的。刑警可以删除篡改审讯记录、转移调查视线,政府部门随时能够打通各个关系,制造机会,医院是杀人的好地方,死人成堆,还有看守所和监狱,铜墙铁壁的更是不会令人起疑。
搞什么这是,谍战片啊。
夏晴正烦躁着,就听穆恒开口,“老墨啊,哥们提醒你一句,调查组想要调查的对象怕不只是我们重案组和侯局,凡是涉及到案件的人都会在他们的名单当中,所以……”
沈兆墨叹了口气,“我知道,梵音应该也在他们的调查行列里,况且……”他没再说下去,况且幕后策划的人跟她或许还有些牵扯,他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沈兆墨不知道的是,就算他打去电话,澹台梵音也不一定能接,因为她此时正在监狱里探监,探监对象则是跟“思想者”一起行动的大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