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也猜道这许多:“上次中书令弹劾我失败了一次,这次梅大人吸取教训,自然是万事俱备,估计是准备一举除掉我。”
这确实有些棘手!
云清见容诚脸色有些难看,道:“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陛下便将我交出去,让他们查吧。”
“朕能护住你!”
云清道:“我知道,只是你难道真要效仿那些被美色误国的昏君不成?我相信你能给我个清白,只是有些面上的事,还是要做一下的,免得惹人非议,我也成了那些人口中的祸害。”
容诚没答话,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云清却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他一定是对自己心生愧疚,以及身为君王的那种无力感。有些事明明知道是错的,但就是不能像寻常百姓一般,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交代交代,他凡事总要给许许多多的人一个交代。
其他的事倒也就罢了,他自小便习惯了如此,只是自己如何都无所谓。让云清和他一同面对这些事,他心中总是觉得欠了云清什么,将她娶来,却不能彻底给她个安稳的日子。
云清知他所想,拉住他的手道:“陛下不是说过,你我就像寻常夫妻一般么,哪有出了什么事都让夫君一人担着的,那我这个做娘子的不是太没用了么?陛下也不用觉得这些麻烦都是你带给我的,你带给我的这些荣华富贵身份地位,还有宫里的专宠,都是别人盼不来的,若是给其他女子这些,她们巴不得天天有麻烦呢。”
容诚顿了顿,突然问她道:“清儿,你,会不会……对朕失望?”
云清反问道:“当初我是个乡下的丑丫头,陛下对我失望过么?后来我成了云府不受待见的庶女,名声烂的一塌糊涂,陛下对我失望过么?毕竟你我只是俗人,又做不到话本子里写的那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陛下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真的……”
自古以来,哪个皇帝能做到独宠一人?还不是为美色所迷之辈,云清自认还没有做红颜祸水的资本。容诚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一个好夫君。只怪自己没那么好的命,不是自小便长在京中的千金,受到独宠必定要付出些代价。
他也时常因此陷入两难的境地,毕竟,这世上并非所有事都能做到双全。
她能嫁这么好的夫君,自问是她的福气,自然也要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了。
见容诚一副愁容,云清冷哼了声:“觉得委屈了我有本事当初别抓我回来……”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容诚被她逗笑了:“朕会替你摆平这些的,睡吧。”
今晚,容诚难得没对她做什么,云清知道他有心事。若是梅大人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此事查起来颇为困难。
果不其然,大理寺将白瓷蒋氏,以及云尚书老家的几个乡亲全部传了来,所有人都一口咬定,那一段时间内,云清确实出现在那里了,还和几个神秘的男人有所牵连。
他们大概是提前便演习好的,一个个装的像极了,并没有直接说确定云清出现过,大多都是一些模糊的印象,如此,倒更显得所言非虚。
大理寺那些人都不禁唏嘘这云妃娘娘太过火了,居然连自己的生父都杀害,这种女子哪里配做什么宠妃?甚至不配为人!!
至于云尚书是不是云清杀的,那些乡亲都说不知道,只有白瓷和蒋氏一口认定是云清所为。
这场戏演的挺足,事已至此,云清不可避免的要被抓起来细细审察一番。
云清被暂时关押入牢中,朝堂上不少大臣都在借机催促容诚处置了这个不忠不孝的妖女。
容诚只是借口推脱,实则背地里已经派人去了云尚书的老家。
这件事必须查清楚!!半分也拖不得。容诚可不舍得云清在那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多待半日。
云清人在牢中,倒也没人敢动她什么,除了睡觉的地方难受些,偶尔有些老鼠蟑螂什么的恶心人。就连她每日的伙食,都比其他犯人要好出许多。
尽管狱卒们也打从心底瞧不上这个杀害生父的女子,可是事情没下定论之前,他们终究不敢轻易亏待了她去。
躺在阴暗潮湿的稻草上,云清每每睡不着觉,盯着狭窄牢窗外的月亮出神,她自己心中没有多慌乱,不知何时起,她早就将生死看透了,无外乎那么点事儿。
此事若是真查不出来,她倒是更怕容诚因为自己为难。
如今也只是担心容诚那里,肯定会被朝中那些老顽固催促的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