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纪渊和夏青,便笑了出来,快步迎上前和他们打招呼:“二位,到啦?你俩这是什么情况啊?我在家里头正补觉呢,忽然一个电话把我给叫起来,让马上出发来现场,我感觉自己带着一股子起床气,现在一看你俩,我怎么感觉你俩这气更足呢?什么大事儿被打断了么?”
夏青豪迈的拍了拍罗威的肩膀:“只要鼻梁不被打断,打断什么都不重要。”
罗威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表示赞同!”
至于纪渊,他没有理会罗威的询问,罗威自然也不敢追着他刨根问底,所以在夏青作出回应之后,这个问题就算是就此打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三个人上楼去,来到案发现场所在的那一层,到了这里,他们就都收敛了心思,把个人的情绪暂时先抛在一旁,打起精神来面对里面的情景。
这是一间普通的两室一厅,面积不小,一进门就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客厅,不过客厅中间横着一个可伸缩的窗帘杆,一个厚重的帘子被拉在一旁,客厅里面也没有沙发之类的客厅家具,而是摆着一张双人床,还有两个简易衣橱,很显然这里是有人当做卧室来住的,只不过现在没有人在。
另外的两个卧室门是互相对着的,现在都敞开了门,左手边的卧室门口站着一个男青年,看起来有二十三四岁,皮肤很白,人很瘦,身上穿的衣服不算厚,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冷,现在两手环抱在身前,靠在自己卧室的门框上,筛糠一样的瑟瑟发抖。他的腿实在是太细了,所以裤腿抖得格外明显。
“这就是报案人。”在现场的派出所民警对他们说。
纪渊看了看罗威,对罗威点了点头,罗威心领神会,直接过去和报案人打了个招呼,准备给他做笔录,纪渊和夏青则转向了右手边那个敞开门的房间。
这间卧室不算大,门外钉了一个钌铞,很显然是用来锁门的。
夏青看了看卧室的房门,门上面是那种比较常见的可以上锁的门把手,她又扭头看了看背后那间报案人居住的卧室,也是一样的门把手,不过门框上面干干净净的,并没有钉过钌铞之类的东西。
那么很显然,死者是住在这个房子里面的三个人当中,很显然死者是唯一一个对室友摆明了不放心的人,而另外的两个室友就不用说了,一个是屋门上自带的门锁,另外一个更加一目了然,只有一道厚帘子而已,连门都没有。
死者居住的这间卧室不算大,应该是这套两居室的次卧,卧室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双人床,床脚下是一张电脑桌,因为距离不太够了,电脑桌前没有椅子,床尾就自动充当了椅子。
电脑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面满满的都是烟灰,这间屋子的空气当中也因此始终带着一种淡淡的烟草气息。
靠着门口墙边这一侧,也是一组简易衣橱,里面的东西不多,看起来倒是整整齐齐的,似乎死者平日里也是一个比较注意保持物品整洁的人。
死者没有陈尸在床上,而是以一种摔倒一样的姿势躺在地上,看起来没有什么狰狞的表情,地面上也没有任何的血迹,虽然死亡这件事从本质上不具备任何的区别,但是和夏青他们之前接触过的一些案子比起来,这名死者的死,倒也在某种程度上称得上是安详了。
这名男性死者个子比较高,目测应该有一百八十公分,不过身材非常的消瘦,比住在他对门的那位显得还能略微壮实一点点,跟寻常这种身高的男性比起来,就还是有些身材单薄,一副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
现场除了有这么一具尸体之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没有被翻找过的的痕迹,更没有任何搏斗过的迹象,一切看起来都实在是太……正常了。
纪渊进了屋子之后,就只是在死者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就开始专注的在死者的周围寻找,因为法医和刑技的同事都还在赶过来的路上,所以他们眼下什么也不可以碰,纪渊小心翼翼的围着死者周围转了一圈,就站到了一旁,什么也没有说,直到刑技的同事和张法医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们到啦?”张法医跟他们已经相当熟悉了,进门便打了个招呼,然后也开始留意起死者的情况来,刑技的同事则迅速在一旁咔嚓咔嚓开始拍照。
“张法医,这名死者死的这么安详,是……中毒么?”夏青有些吃不准。
张法医小心翼翼的检查过死者的头颅和身体,没有发现任何的外伤痕迹,又仔细的看过来口腔和鼻孔,进行了一番详细而仔细的检查之后,才对夏青点点头:“初步判断,应该是你说的那样,只不过具体是跟什么东西有关,还不好说,就像你说的,死者看起来很‘安详’,没有什么痛苦挣扎的迹象,这属于闪电样死亡,回头带回去进一步的化验就能够找到答案了。”
张法医说话的时候,拍照已经进行完,纪渊走上前,俯身用证物袋从死者身下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物,装入袋中,顺便拨了拨死者的衣服。
“这有一根烟蒂,”他把自己收到证物袋里的东西递给张法医,“压在死者身下,只露出来一点点,死者衣服挨着这枚烟蒂的地方有被烫焦了的痕迹。”
张法医从他手中接过装有烟蒂的证物袋:“说明在死者倒下之前,这个烟蒂还是被点燃的状态,那这个就是解开死者死因的钥匙了!”
纪渊点点头,案发现场如此的简单,除了刑技的同事还要一如既往的提取足迹指纹等等的痕迹证据之外,他和夏青实在是没有太多东西可以看,于是纪渊示意了夏青一下,两个人把现场的空间留给张法医和其他人,转身过去对门那个房间,听一听罗威给报案人做笔录。
看到他们过去了,罗威也和两个人点头打招呼,顺便把方才了解到的情况先和他们沟通一下。
“死者名叫景永丰,今年二十八岁,职业暂时还不知道,他室友不清楚。”罗威指了指一旁依旧在瑟瑟发抖的那个瘦小的男人,“报案人是二房东,因为要到时间给房东汇下个季度的房租了,所以过去死者那边催他交钱,敲了几下没人应门,门又没锁,他就推门进去看看,然后就发现死者已经没气了。”罗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