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心跳如擂鼓,想起了出国前的某一天。那天两个人窝在出租屋里,难得的休息日碰到了一起,本想着出去逛逛街吃点好东西放松一下,却赶上了瓢泼大雨,无奈只能呆在屋子里看体育频道的拳击国际赛事直播。
那天是国内知名拳手齐安的封王之战,她在看完比赛后,皱着鼻子回答了男人问她喜欢什么花儿的问题。
‘相比鲜花,我倒是觉得齐安亲笔签名的拳击手套更nice。’
对此,男人确认似的扭过头看了她两眼,随后无声的笑了笑。
贺姝正出神的时候,曾永嘉骂骂咧咧的冲进了办公室,和常斌等人打招呼的声音令她的意识快速回笼。
“贺队,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曾永嘉一向好奇,这么一问,反倒是引得其余人也将视线落在了那双拳击手套上。
她听到问话后神色如常,只是语气不自觉的轻快很多,一边将手套妥当的收起一边说道:“拳击手套而已。”
“要么说咱们贺队就是与众不同,连平日里的兴趣爱好都是如此的特别,所以那点子简简单单的情情爱爱根本打不动你的心。”曾永嘉甚至不敢去想象贺姝谈恋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贺姝和恋爱这两样东西莫名的不相配。
滴滴滴……
电脑响起了提示音,贺姝没有理会男人摇头晃脑那个样儿,而是点开了屏幕上弹出来的提示框,是郑坚给传过来的完整的验尸报告。
死者男性,年龄三十岁左右,脑后有一处打击伤。
她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这点在她去法医解剖室的时候,郑坚倒是没有提起过,想来是她走后,对方给死者剃了头才发现的。从照片上看,那上很隐蔽,外表不太明显,但是经由x光却能够看到伤口附近有骨裂的痕迹。这样一来,死者没准是先被人击中后脑勺掉进水中的,然后遭遇了海底生物的袭击,最终因为失去意识而溺毙。
在思索了一番后,她继续往下看,下一页是有关于死者右大臂和左膝盖下方撕裂伤口的报告,经上面的痕迹对比,证实了袭击死者的海洋物种是一种鲨鱼:噬人鲨。
“噬人鲨?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挺凶猛的,怪不得能活生生的把死者的手臂和小腿给咬了下去。”曾永嘉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站在旁边跟着看了好一会儿的报告了,随后发出了疑问:“不过这个物种在咱们这常见吗?”
“常见?”贺姝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这种鲨鱼应该算是国际上的易危物种,禁捕捞的那种。”
“有没有可能是哪个水族馆有这种鲨鱼啊?”曾永嘉接着猜测。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给对面的常斌使了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的摸上了键盘:“咱们今天把静淮市现有的、正在经营的水族馆及海底世界等都走了个遍,并且每一家除却采了水样外,经营方都提供了馆内现有的海洋物种名单,我现在就找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噬人鲨这个品种……”
过了十多秒钟,他遗憾的摇了摇头:“并没有查找到符合的。而且根据所有水族馆经营方的反馈来看,他们馆内的海洋物种也是要遵守国家规定的,违规的玩意儿不能碰。噬人鲨这东西,他们怕是不敢养吧?”
曾永嘉皱眉:“那结果摆在这呢,总不能老郑的报告出错了吧?要不就是他们水族馆里有这噬人鲨,他们给当成别的品种了。”
“你可拉倒吧……肯定没有人敢这么做,你当人家做生意都是傻子啊?这要是被发现了,那买卖也甭想干下去了!”常斌辩驳道。
就在他们两个闹闹哄哄说个没完的时候,门口那里响起了敲门声,没等到他们回应,对方就风风火火的推开门进了来,是丁棋。
男人走路带风,身上的白大褂晃晃荡荡的。他脸色算不上太好,径直走到了贺姝这里,随手将报告甩在了桌子上:“早些时候老常带回来的几份水样检测结果都在这了。”
贺姝低头看了两眼,表情罕见的愕然:“都不符合?”
丁棋无奈的摊手:“都不符合,而且差的远了。”
“鲨鱼,封闭或者半封闭的海水处理系统,还不是各大水族馆?那这受害者到底是死在哪儿的啊?”曾永嘉表情纠结,一脸的想不通。
贺姝沉默,先是盯着丁棋拿过来的报告看了一阵,复又抬眸看向了电脑屏幕上的验尸报告,随后点开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是对于死者皮肤表面各种细小伤痕的分析,有打斗的痕迹,但是十分的轻微。
她的目光忽而就定格在了其中的一张照片上,因为太过震惊以致于忘记了表情管理。
曾永嘉见状心头难免奇怪,也看向了那张照片,然后疑惑道:“这是什么……位于死者的右腰侧的纹身?”
那个纹身呈深蓝色,像是几道浅浅的水波纹一样,然后在整个图案中央的位置,有一个简略的六芒星。
眼下,贺姝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张纹身照片上,周边所有人开口说的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直至听不见。她呼吸逐渐开始沉重,牙关紧紧地咬在了一起,秀气的下颔线因此而变得棱角分明。
这纹身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多少次出现在午夜的梦魇中,她也追随着这个图案,从国内到国外。
如今,竟在静淮市也出现了?
她猛地站起了身,无视其余人惊愕的神色,直挺挺又略显僵硬的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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