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抬手捂住心口,背靠在身后的罗汉床上,脚下一跌就坐了上去。
陆朝宗瞬时俯身,将苏阮圈在身下。
苏阮纤细的身子缓慢后仰,被陆朝宗一点一点的逼近。
瘦削的背脊抵上身后的被褥,苏阮退无可退,只好抬手抵住陆朝宗的胸口,努力喘气道:“臣女,觉得有些太快了。”
“快?阿阮还未试过,怎知快?”抬手覆上苏阮抵在自己胸口处的手细细揉捏,陆朝宗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嫩手,狭长眉眼轻挑,无端的显出一抹邪戾。
“就,就是臣女觉得……”苏阮没听明白陆朝宗话中的含义,还在结结巴巴的找着借口。
苏阮是想要讨好陆朝宗挽救苏府,可是这讨好他,与嫁给他根本就是两码子的事,若是她因为此事跌在了陆朝宗手里,那可就一辈子要被卷在那朝廷风云里出不来了。
对于自己,苏阮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像她这样的人如果被扔进那宋宫里,肯定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所以为了保命,苏阮当然是不能嫁给这陆朝宗的,毕竟讨好归讨好,保命归保命,讨好了能保命,但这嫁了之后就是把命拴在丝绦带上了。
“臣女先前读过大宋律例,那律例中明言,藩王诸侯可纳妾八人,公侯可纳妾六人,二品以上官员可纳妾四人,四品以上官员可纳妾三人,六品以上官员可纳妾二人,八品以上官员可纳妾一人。”
“哦?”陆朝宗捏着苏阮的手挑了挑眉,晦暗眸中意味不明。
“就是,臣女觉得王爷您日后定然会纳妾,但臣女一向不喜与人共侍一夫,所以……”
“所以阿阮是想让本王改了大宋律例?”
“啊?”被陆朝宗突然冒出来的话惊了神,苏阮张了张嘴,面色惊诧,“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阿阮是什么意思呢?”陆朝宗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就是闲着无聊在逗弄苏阮。
毕竟她的这点子小把戏,他这只老家贼哪里看不清楚。
“臣女日后,要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携一人共白头。”苏阮轻垂眉眼,声音细细的说出这句话来。
“是嘛。”陆朝宗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依旧在把玩着苏阮的手指。
苏阮抿了抿唇,靠在罗汉床上的身子僵直的紧,掩在裙裾之中的腿也在打弯,时不时的触上陆朝宗的小腿肚。
用力的把自己的小腿往罗汉床上贴了贴,苏阮紧张的缩成一团,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说服这陆朝宗。
“阿阮呐。”突然,陆朝宗长叹出一口气,那低低婉转的长调带着苏阮的小名,也不知是绕到了哪处去。
“想要与本王偕白头,一生一世一双人便直言,如此委婉说话,若是本王听不懂,那可不就白费了阿阮的一番苦心。”
“我,不……”苏阮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陆朝宗,被他的强词夺理和化白为黑震的一愣一愣的,连如何说话都给忘了。
若说平日里的陆朝宗是个老家贼,这会子在茅草屋里的陆朝宗就是只脱了老家贼皮囊的老浑物,没脸没皮,没羞没燥。
“王爷您与臣女,差了十二岁,这说出去,不好听。”
可不是嘛,这陆朝宗与自个儿差了一轮,却还想着要摘自个儿这根嫩草,可不就是那没脸没皮,没羞没燥的老浑物嘛!
“阿阮可听过,一树梨花压海棠?”陆朝宗轻笑,语气暧昧。
苏阮自然明白这一树梨花压海棠是什么意思,但这陆朝宗此时说出来,是想告诉她什么?
“奶娘……”茅草屋门口,小皇帝突然哭哭啼啼的进来,身上的裙衫脏兮兮的滚着一圈泥。
“怎么了?”苏阮想起身,那陆朝宗却是压在她的身上不动,苏阮试着伸手推了推,那厮却依旧纹丝不动的压着自己。
“呜呜呜……”小皇帝带进一身淤泥雨水,走向苏阮时滴滴答答的沾湿了地毯,那地毯上都是圆圆的浑水印子,就像小皇帝那小小一团似得。
终于走到苏阮身边,小皇帝伸出小胖手拽住她的宽袖,委屈着声音道:“奶娘,朕的裙衫脏了。”
“臣女给皇上换。”苏阮在陆朝宗身下挣扎,原本就乱的鬓发这时候根本就没了型。
“可是,可是朕……”小皇帝抱着一双手,扭扭捏捏的像只白胖蚕蛹。
“嗯?怎么了?”苏阮尽量放缓声音,心疼的看着小皇帝那挂在脸上的两颗豆大泪珠子。
“朕遗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