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贼, 我大宋百姓不会放过你的!”国舅扭动着身子, 还在妄图想攻击陆朝宗, 却是被陆朝宗一脚踩在了脚下。
厚实的皂靴碾在国舅爷那糊着黑髯的脸上, 毫不留情。
陆朝宗慢条斯理的开口, 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国舅爷呀, 你可知道本王从你的国舅府里搜出多少家私?”
说到这里,陆朝宗的语气陡然一变,脚下一使劲, 那白发黑髯的国舅爷立时就吐出了一口血。
嫌弃的踢开那国舅爷的脑袋,陆朝宗蹭着脚底,“可比两个国库的家财, 国舅爷真是腰缠万贯, 富可敌国呐。”
说罢,陆朝宗嗤笑一声, 继续道:“国舅爷搜刮的民脂民膏不少, 足够咱们大宋的百姓吃喝一年了, 本王如果说这些国库充银皆是国舅爷所出, 那大宋的百姓确是应当叩谢您国舅爷, 唾弃本王了。”
“唔唔……”国舅被陆朝宗踢得直翻白眼,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
“啧啧。”看到这副模样的国舅, 陆朝宗摇头讥讽,“国舅爷若是听太后的话, 安分守己, 哪里置于落得如此下场。”
陆朝宗话罢,不远处便摆来一阵浩浩荡荡的龙凤撵。
陆朝宗勾唇,眼中嘲讽笑意更浓。
龙凤撵急行,停在陆朝宗面前,身穿宫装的阴太后由宫娥扶着步下龙凤撵,粉黛浓厚的面容上蕴含怒色。
“妹妹……”国舅爷挣扎着爬出陆朝宗脚下,朝着阴太后伸手。
阴太后赶紧上前将国舅爷从地上扶起,然后眸色凌厉的看向陆朝宗怒斥道:“陆朝宗,你有什么权利关押国舅府的人?”
陆朝宗慢条斯理的一拢宽袖,语气讥讽,“阴太后,本王乃是大宋的摄政王,您饱读诗书,难道不知‘摄政’二字为何解吗?”
话罢,陆朝宗不等阴太后答,便又道:“所谓后宫不得干政,阴太后如此大张旗鼓的出宫护短,不觉得有失咱们大宋的脸面吗?”
“陆朝宗,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扳倒了国舅,这大宋朝堂就是你的了吗?”
阴太后挺直胸脯,目光直直的瞪向面前的陆朝宗,但那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却越按越紧,甚至紧张到指尖泛白。
对于阴太后的叫嚣,陆朝宗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嗤笑一声,反手掏出一对花中花盘在掌中,负手而立,姿态闲适。
阴太后气急,大喘着气,身后是那呼天号地的叫惨声。
她阴家世代立足于大宋,出过数位皇后和太后,外戚掌权多年,即便是先帝都奈何不得他们阴家,却是不想被这横出的陆朝宗给揭了底子。
“陆朝宗,你要什么,阴家给你便是,何必做的这么绝?”阴太后知以自己一人之力难以扭转局势,只能压下心头怒火,与陆朝宗相谈。
陆朝宗掀眸,慢条斯理的道:“本王要的是国舅爷的万亩良田,不知国舅爷给不给的起呢?”
那万亩良田乃国舅府立身之本,若无户邑可食,他这个国舅也不过就是个空架子,空有爵位,而无实权。
“陆朝宗,你欺人太甚。”阴太后咬牙。
这万亩良田若是给了,她阴家那就是硬生生的被割下了一块肉,伤筋动骨还要百日,这一块肉去了,猴年马月才能补回来,元气大伤不说,是再难与得了万户后如虎添翼的陆朝宗斗。
“太后莫急,这命重要,还是户邑重要,您可得自个儿掂量着办。”话罢,陆朝宗转身,径直便回了马车内,将阴太后一人晾在原处。
阴太后怒火攻心,气得面容涨紫。
马车内,苏阮收回自己凑在窗绡处的脸,白嫩额角上印出好几条窗绡细痕。
陆朝宗撩起后裾落座,然后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苏阮道:“阿阮你瞧,这万亩良田有了,还差一份十里红妆,咱们去哪取呢?”
苏阮抿唇,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阴太后不是还没答应吗?”
“呵。”陆朝宗低笑一声,“这答应与不答应,有何干系?”
苏阮垂眸,闷不吭声的扯了扯小皇帝脑袋上的两个小髻。
确实,他陆朝宗想做的事,什么时候会给人回旋的余地。
马车辘辘前行,往苏府的方向去,苏阮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阴太后和国舅府一家,深觉荣辱衰败,富贵荣华,不过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奶娘,不要扯朕的揪揪,揪揪会痛的。”小皇帝打着哈欠,声音奶气。
苏阮红着脸,赶紧收回了手,然后下意识的往陆朝宗那处看了一眼。
陆朝宗把玩着手里的那一对花中花,面前是一盏温热清茶,马车内茶香四溢,味道清雅,与外头那剑拔弩张,呼天号地的大街简直犹如天上地狱。
苏阮动了动脚,觉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