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些人的成功,除了卓越的风华能力,也要手狠心硬。
“王妃,将军夫人来了。”平梅俯身凑到苏阮的耳畔处道。
苏阮抬眸,往厚毡处看去,正巧瞧见苏惠苒掀开厚毡进到屋内,带进一阵风霜雪气。
“都这天了,怎么还在下雪,今年的天有些不大对。”苏惠苒一进屋,就嘟囔着抱怨了一句。
苏阮起身走到苏惠苒面前,将手里的手炉递给她道:“大姐怎么来了?”
“听到你过来了,就来了。”苏惠苒伸手接过苏阮手里的手炉,坐到塌旁道:“四妹妹如何了?”
“还睡着呢。”苏阮伸手帮苏惠德掖了掖被角。
苏惠苒摇头道:“怕是被吓着了。”
“吓着了?被什么吓着了?”苏阮转头看向苏惠苒。
“四妹妹前几日趴在墙头摘花,恰好被路过的藩王士兵瞧见了,就硬生生的要将她拽下来,幸好那陈郡王府的小陈郡王骑着马路过,把人给救了。”
苏阮蹙眉,转头看向王姚玉,“母亲,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事?”
“我这不是怕你担忧嘛,反正现下也无事。”说完,王姚玉突然又道:“阿阮啊,你瞧瞧那小陈郡王如何?我瞧着彬彬有礼的,也与德儿年岁相当,还是个郡王……”
“母亲。”苏阮面色不好的打断王姚玉的话。
王姚玉神色一怔,呐呐道:“也是,人家是郡王,哪里瞧得上咱们的德儿。”
苏惠苒起身,将王姚玉给扶了起来,“母亲,你照料四妹妹好几日了,先回去歇息吧。”
“哎。”王姚玉也知自己是惹苏阮不快了,便慢吞吞的去了。
苏阮坐在原处,伸手揉了揉额角。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阮,苏惠苒笑道:“母亲就是这样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
“母亲说那些话,就好似女子除了嫁人就没别的作为了一般。”苏阮一边说着话,一边垂眸看向苏惠德。
苏惠德躺在塌上,睡得安稳。
“德儿这般,若是嫁了人过的不好,那还不如让我带进摄政王府内养着呢。”反正这般,也能一辈子无忧无虑的。
“阿阮。”苏惠苒伸手覆住苏阮的手,压着声音道:“德儿虽这般,但她却能自个儿选择自个儿想要的生活,你觉得对她好的,她未必开心。”
听到苏惠苒的话,苏阮神色一怔,然后点头道:“也是。”
“对了,我刚瞧见宜伦郡君和小侯爷在施粥呢,咱们去瞧瞧?”
“施粥?”想起刚才王姚玉说的事,苏阮颔首道:“我想去瞧瞧。”
“走。”牵着苏阮的手,苏惠苒从绣墩上起身。苏阮吩咐平梅呆在这处好好照料苏惠德,便随着苏惠苒一道出了苏府。
外头在落雪,淅淅沥沥的粘在苏阮的斗篷上,印出一些水渍。
宜伦郡君的郡君府前,宜伦郡君穿着一件半旧的袄裙,正在给人舀粥。那大大的铁勺子被她握在手里有点颠,但却一点都没撒出来,而且动作娴熟,一看就知做过许多次。
衣衫褴褛的人捧着碗前来吃粥,浑身被冻得哆嗦。苏阮和苏惠苒上前站到宜伦郡君身旁道:“宜伦郡君,我们来帮你吧。”
“好啊。”宜伦郡君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眯眯的道:“我正愁着人手少呢。”
苏阮和苏惠苒相视一笑,帮宜伦郡君派粥,分发衣物。
来领粥的人很多,苏阮忙了半日才将那些熬煮的稀烂的粥分发完。
宜伦郡君背着篓子里面的草药,面上带着红晕,“我要去给宋陵城外破庙里的人送药,王妃和将军夫人就先请回吧。”
苏阮看着宜伦郡君那明显瘦削了的面颊,突然伸手从那篓子里面抱出一捧药草道:“我与宜伦郡君一起去。”
“对,我也一起去。”苏惠苒点头,也从宜伦郡君的篓子里面抱出了一捧药草。
“我有马车,咱们坐马车去。”苏阮指了指不远处的青绸马车,带着两人上去。却是不想那里头竟然早就坐了两人。
一个是光头和尚伊白,还有一个是陆朝宗。
苏阮斜睨了陆朝宗一眼,猛地一下把手里的药材往他的方向扔了过去道:“这是我的马车,你们两个给我下去。”
伊白和尚挑眉,“王妃这般可不讲理,这些物事明明都是摄政王府的东西,就连王妃身上的穿戴都是摄政王府内做出来的。”
“现下摄政王府归本王妃管,你不知吗?”苏阮瞪了那伊白和尚一眼,朝着马车夫道:“把这两人轰下去。”
马车夫颤颤的站在一旁,哪里敢轰他的主子爷呀。
苏阮气得脸红,陆朝宗慢条斯理的起身,把手里的药草递给苏阮道:“城外不安全,我与你一道去。”
“谁要你一道去。”苏阮伸手推了陆朝宗一把,然后领着宜伦郡君和苏惠苒上马车。
青绸马车辘辘而行,身后跟着陆朝宗的马车。苏阮坐在马车里,有些坐立难安。
苏惠苒伸手挑开马车窗子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开口道:“跟着呢。”
苏阮偏头,耳尖微红,“他愿意跟就让他跟着好了。”
看到苏阮这副闹别扭的模样,苏惠苒好笑道:“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还蜜里调油的,这会子就跟两只斗鸡眼似得。”
苏阮哪里能说出自己与陆朝宗是因为何事才闹得别扭,这事要是说出去,她这头一辈子都得抬不起来。装模作样的捧起面前的茶饮了一口,苏阮偏头不言语。
苏惠苒调侃道:“莫饮,这茶刚才摄政王吃过了。”
苏阮鼓着脸,那口茶含在嘴里要吃不吃的,活像只青蛙。
“哈哈,我逗你呢。”瞧见苏阮的模样,苏惠苒大笑。
苏阮咽下嘴里的茶水,瞪了苏惠苒一眼,“大姐你怎么老是这样。”
苏惠苒甩了甩手里的绣帕,朝着苏阮挑眉,“谁让你相公把我相公给拨出去这么长时间还不给公假的。”
“大姐,你这是在公报私仇。”苏阮气鼓鼓的道:“这事你应该寻那厮说去。”
苏惠苒靠在马车壁上闲闲道:“傻阿阮,我若是有胆子去说,早就去说了。”
陆朝宗不是个好相与的人,除了苏阮,哪里有人敢那般对他,生恐自个儿的脑袋挂在脖子上太累,想拿下来歇歇。
苏阮放下手里的茶碗道:“厉将军回来了?”
“三过家门而不入,有骨气的很。”苏惠苒凉凉道:“现在在院子里头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