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童话》中有一段,讲的是一个渔夫和小螃蟹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靠打渔为生的渔夫,他逻辑清晰,心思缜密,聪明过人,这些优点使他即使不做渔夫也可以腾达一生。
但他还是选择做渔夫,有人问他:为什么,渔夫一天才挣多少钱啊?
渔夫神秘笑了笑,不回答,走向海边去收拾他昨夜放的鱼笼。
今天没有捕到鱼,倒是捕到了一只小螃蟹。
小螃蟹嚣张得很,对着他挥舞着钳子,凶巴巴的。渔夫认识这只小螃蟹,她经常用自己的钳子剪断他的渔网,放走他捕获的鱼。
不仅如此,而且每次都回头挑衅的看着他,像个小屁孩一样炫耀又得意。
还真是巧啊,渔夫这样想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小螃蟹,久到小螃蟹都快觉得今天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下一刻,渔夫宽大手掌的阴影笼罩着小螃蟹,小螃蟹的眼中滚着泪水,但语气依旧恶狠狠:
“你不能吃我!我全身都是壳,吃下去卡喉咙!而且我还有锋利的钳子,我到了你肚子里,我就用钳子戳你的肚皮!”
渔夫将小螃蟹放在手心,看她明明很害怕却装作一副凶恶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好笑,他低声说:
“我不吃你。”
说罢,他蹲下身,将小螃蟹放回大海里。
小螃蟹的眼泪收了回去,她不明白渔夫为什么不吃自己,但好歹今天不用死了,她直接扑进了大海的怀抱里,但临走前不知道为什么小螃蟹回头看了眼渔夫。
这一次眼中没有挑衅,只有懵懂的疑问。
她看见,渔夫表情淡淡的,甚至带着一丝笑。
小螃蟹很疑惑,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要放了自己,于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浮现水面,寻找渔夫。
渔夫正坐在礁石上抽烟,察觉到了小螃蟹好奇的目光,他问:“怎么?”
小螃蟹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你要放了我?”犹豫了一会儿,内疚的说,“我以前还弄坏了你好多渔网……”
渔夫没有回答,只是吸了吸烟,嘴唇微启,烟雾缭绕。
他想起了之前有人问他,为什么执着于要当渔夫,或许……
他喜欢的就是此时此刻狩猎成功的感觉。
她本该是属于大海里自由自在的螃蟹啊,却天真的来问他,为什么放过她。
*
贝克曼手里拿着一本书翻阅着,这本就是昨夜安安塞在他手里的那一本——《重生之我是海贼王》。
他昨晚大致的看了一下,发现这完全就是一本充满桃色的小说,剧情大概就是一个男人吸取了前世的失败,重生到了最开始,一路逆袭成王,顺带泡无数个美女的故事。
剧情很老套,但意外的上头。
贝克曼看的主要不是内容,而是里面的字,因为安安主要想知道的就是里面一些字的意思。
他想了想,用这种方法靠近安安确实可行,但这本书里面的词汇量不是很多,估计学个两叁天就可以结束了。
现在,主要想个办法怎么样把那条本龙给长期留下来。
贝克曼正在思考着,紧闭的门被一双玉手轻轻推开发出吱吖声响。
他知道,那条笨龙来了。
贝克曼的直觉一向很准,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眨巴着澄澈的金瞳。
“贝克曼,我来啦。”安安细声说着,警惕的回头四处张望,见没人注意到她,长吁一口气,一溜烟钻进了房间,将门轻轻阖上。
活像偷情一样,不过……这好像就是偷情。
“……”贝克曼眉心一跳,“你不必这样,直接光明正大的进来就行。”
“不行。”安安脸色严肃,直摇头,“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找你是为了学字,不然会被香克斯笑话的。”
香克斯?
贝克曼垂眸思忖了一番,面不改色净说瞎话:“嗯……如果被他发现了,他可能真的会笑你。”
安安的嘴角垮了下来,“看吧,我就说他嘛,他这人最爱笑话本大王了。”
贝克曼瞟了她一眼,将小说递给她,“如果是要达到不被香克斯笑的地步,你要学习的东西可不止这本小说这么多。”
“啊……”安安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垂头丧气的长叹。
贝克曼双手环胸,看着她委屈的表情,倒是有点懂香克斯为什么总爱逗这条笨龙玩了。
他清了清嗓子,轻咳了几声,问:“前几天,你和香克斯去打万国是为了什么?”
安安噘着嘴,一脸的不开心,但还是嘟囔着回答:“吃甜点。”
“不可能就这一个原因吧。”
安安眯着眼睛,狐疑的看了贝克曼好一会儿才说话,“好吧,既然你是香克斯的小弟,那么名义上也算得上我的小弟,告诉你也可以。”
贝克曼捏了捏眉心,决定先不管称呼的问题。
一说到理想这话题,安安的双颊染着兴奋的红晕,双眸映着灯光流光溢彩,踌躇满志的说:
“我想要把世界上所有岛屿都划分到我的名下,万国只是一个开始。我现在是龙之女王,万国女王,以后我要成为世界女王!”
闻言,贝克曼不禁沉下脸,表情愈发凝重,他说:“可是,你知道当世界女王,不仅仅只是把旗子插上去,还要想办法稳住旗子。”
她大概能明白,贝克曼口中说的‘稳住旗子’就是在别人的攻击下守下岛屿的意思。那这还不简单,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一对她杀一双。
安安的武力值若是用罗杰来计算的话,一百年就等于一个罗杰,她今年正好一千八百岁,那么就算得上是十八个罗杰。
试问,十八个海贼王群殴人,谁能顶得住?
反正安安觉得,这个世界上她完全可以横着走。
贝克曼看安安露出轻蔑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他打断她的思绪道:
“我说的意思不是让你打架,而是让你治理。”
“治理?”安安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她挠挠脸蛋,歪了歪头,“这是什么意思?”
……笨龙这个表情,有点可爱啊。
贝克曼有一时的愣神,但很快正了正神色,他道:“这个问题一时很难说清楚,需要你自己去探索。”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可以教你如何治理一个国家。”
安安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憋出了一句,“很难吗?”
贝克曼挑眉,“你怕了?”
“嘁——”安安下意识嗤笑出声,“怕?我安托瓦妮特,龙岛守护者·龙之女王·万国女王·红发海贼团幕后老大,什么时候怕过?!”
贝克曼:……
这一长串的头衔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面上依旧一副冷峻的模样,“那你以后可就要在我这里学习很多东西。”
“学就学!”安安微微扬起下颌,端着一副女王的高贵姿态,“本大王天资聪慧,什么东西学不会。”
贝克曼没说话,耳旁似乎听到了猎物坠入陷阱,网笼闭合的喀嚓声响。
安安这条本龙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贝克曼玩弄于股掌之间,她转了转眼珠子,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她问:
“对了,我那本《男德经》在你房间里对吧?”
贝克曼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我这,怎么了?”
“你看了吗?”
“看了点。”
贝克曼说的是实话,他只看了书名,那也算是看了点。
“我就觉得你挺不错的。”安安难得满意的称赞一个男人。
贝克曼好奇的问:“哪儿不错?”
安安眨了眨眼眼睛,“至少和香克斯比,你没有坦胸露乳,衣冠端正,虽然抽烟,身上有疤痕,长得凶巴巴的不好相处,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男人。”
贝克曼:……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
自从那次答应让贝克曼教自己知识之后,她每天吃完晚餐都会偷溜进他的房间学习。
虽然安安认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但实际上船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就连香克斯这个笨蛋有有所了解,但他不说,任由安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今晚,她依旧雷打不动的去找贝克曼学习知识。
贝克曼的房间内昏暗,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台灯亮着,琉璃烟灰缸上还未燃尽的烟头渗着点点星火,缕缕轻烟袅袅上升。
门外以往吵闹嘈杂的声音奇迹般的变得安静起来,这份诡异的寂静让安安有点不安。
她现在正在贝克曼的房间内学习认字和历史知识,宁静昏暗的房间内只有贝克曼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回荡。
“5000年前,全知之树诞生在位于西海边陲的奥哈拉岛……”
安安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捏着铅笔,困的头一点一点的。
她最烦的就是历史了,每次听他说历史,安安就犯困。
贝克曼斜了她一眼,将书卷成一个筒轻敲她的头,“听讲。”
安安打了个激灵,瞬间精神的绷直腰杆,“知道了,贝克曼。”
贝克曼将视线移到书上,继续讲了起来,他沉稳略微沙哑的嗓音简直就是催眠神器,安安坚持了叁秒又开始困得打哈欠。
不行!
安安你怎么可以如此堕落呢!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结果用力过猛把自己疼得差点叫出来,但还好她死死咬住下唇,强压住了痛苦的呻吟。
但这对于见闻色出众的贝克曼而言,他清晰的听到了从安安嘴角溢出的娇哼,他呼吸一滞,目光微微闪动,话语不可查觉般的停顿了一瞬,而后很快的恢复正常。
无聊……
即使打起精神听讲,安安还是觉得历史无聊极了。
于是安安托腮抬头一眨不眨的盯着贝克曼。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打量贝克曼,发现他这人还是挺好看的。他的眉毛是浅金色的,淡淡的。眼睛狭长,眼神如鹰般凌厉,五官端正,但怎么看都觉得他这人很冷酷很凶。
但现在他似乎和往常不一样,台灯散发的暖光柔和了他线条分明冷硬的侧脸,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冷峻严肃,鼻梁上的细框眼镜更给他填上了一层儒雅的气质。
嗯……这样还挺好看的。
“什么?”贝克曼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安安恍惚回神,才发现原来她刚才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一时不察,两人之间的距离竟然近的可怕,她能闻到贝克曼身上烟草夹杂着薄荷清冽的味道,安安心跳加速,心虚说:“没……没什么。”
说罢,似乎觉得这样不够了有说服力,画蛇添足道:“我……我这几天有…有点累。所以,所以经常打瞌睡……我的话,你别在意……”
贝克曼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紧盯她的双眸,安安被看的心里发毛,最终忍不住‘啪’的一声拍桌而起,见贝克曼双手环胸高深莫测的俯视着她,她顿时觉得理亏,小声嘟囔道:
“今天就……就到这里吧,香克斯还等着我回去呢。”她轻咬下唇,低头不敢直视贝卡曼,“再见,贝克曼。”
说完,安安逃命般的向外跑去,但刚走一步就被贝克曼握着手腕,拉了回去。
“等一下。”
贝克曼将她扯回来面对着自己,双手托着她的臀部将她抱起来放在书桌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俯身向她压近。
他的这一连串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到安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贝卡曼牢牢的锁在他的阴影之下。
“你,你干嘛!”安安惊慌的扯着他的衣领挣扎。
贝克曼不耐烦的轻蹙眉头,低声呵斥:“不准动。”
安安果然就不动了,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那股清冽的气息将她环抱着,像是一根羽毛挠动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似乎下一刻就会蹦出来。
啊……不行,要……要亲上了!
安安皱着秀气的鼻子,紧闭双目,说不出来是期待还是害怕,她紧攥着贝克曼衣服的手越发用力,骨节泛白,掌心早已被温热的汗水浸湿。
“你是不是又去厨房偷吃了?头发上都是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