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交易(2 / 2)

“这么说就是做得了主了?我看你带的这些人,比我的护卫也不差啦,看来你身份不低。你们总不能管杀不管埋吧?帮我接两个人去你那里,要什么价,你来开。”

呼延英眯起了眼睛,忽然一笑,非常阳光的模样:“是游氏子弟吗?”

“不错,流放、充军、发作官奴,都是什么下场!他们在这里是呆不下去了,我也只藏下了两个人,若你能将他们带回去安置,以后……”

呼延英只觉得好笑,这样的道:“小娘子能给我什么?”

“兽医、工匠、农夫、大夫,我给你找熟手,”程素素果断地道,“我知道你们缺这个,可你们这虎狼之师过去之后,能干的早跑了,不跑也被你们杀了,你们能掳走的那些能有什么本事,你也应该知道的。我做这些是不对的,可有什么办法呢?一步错,便是步步错了。”

这倒有意思了,呼延英觉得,哪怕在紧张的行军途中,他也愿意再多花点时间跟这个漂亮的女人多处处:“我怎么能相信娘子说的话呢?”如果是游氏子弟的话,倒不是不能接受。

程素素眉毛一扬:“你还是先说说你的身份,再想想值不值得我骗吧。你的身份若办不了此事,我也不会与你交易,你也不用担心会受骗了。世上身份不低的纨绔可也不少,看着尊贵,也没什么实权。”

有趣!呼延英道:“在下呼延英,国尉之子,现在……”

“九王子帐下。”

“正是,”呼延英矜持地颔首,“那么娘子的诚意呢?”

“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那可说不好,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了。”

这话可轻佻了,程素素一鞭子就抽了过去,呼延英却不是他手下的大头兵,一个侧身,干净利落地避了开去,反手一抄,将鞭子抄走了。程素素目瞪口呆,她自从会打人起,就败过这么干净利落的。

呼延英一笑,这样子他倒相信的话了,这脾气,可不像是有城府的样子。虽然也不能说这女人笨,但是脾气直,一眼望得到底。呼延英道:“好罢,我答应娘子,算作赔罪了。不知要如何与娘子联络呢?”

“就在繁城如何?三日后,自有人去繁城,他小名叫桂圆,你说桂圆,他就知道是接他的人。”又给了呼延英一方小印,只有方寸的铜印,上面一个“蕙”字,道是未出阁时的私印。

“不是两个吗?”

“病啦。”程素素简明扼地答道。

两人又约定了时间,程素素向呼延英讨要信物,呼延英也很大方地给了一枚令牌。程素素将牙牌拿到手里看了看,做工并不精细,要模仿也不太难,满意地收了起来。又对阿苏说:“将咱们那个盒子给他。”

呼延英很惊讶,心下有些雀跃:“娘子还有物赠我?”

程素素道:“我不知道你们要怎么混进来,不过既然是为我办的事,就不能有纰漏,这原是我为桂圆准备的户籍,现在你拿去。我给桂圆另备一个,你们好见面。”

呼延英:md!自作多情了。

两人商定之后,程素素又说:“游氏多年积累,岂是谢麟一时半刻能够知道的?我会让桂圆带上致国尉的礼物的同,将军有何所需,亦可传信给我,我自当尽力。”

两人谈妥了之后,程素素反而不急着走了,呼延英复将斥侯散开,再与她聊天,言语中很是赞赏:“女子里如娘子这般沉稳有度,也是少见。”这会儿他相信程素素开始的急躁暴力是假的,沉稳有智是真的。

程素素知道多说多错,也不急着套话,只说:“我这也不算什么,不过你们觉得女人都该蠢一点,所以对我做事宽容一些罢了。我只要能得平安度日,也就知足了。”

大实话,呼延英笑了,聪明的女人往往好强,想显摆自己,样样掐尖出头,这就不美妙了。似这等要用的时候能有办法,人却安份的,却是少见的。

程素素还是慢慢地说:“以后您也不必多么照顾桂圆,有本事就让他自己闯出来,没本事就老实做个平民百姓吧。德不配位,终不是什么福气。三岁孩童怀抱千金过闹市,是祸。”

有点不想放她走了呢,呼延英很遗憾,换个场合就都将人带走了。不过,不急,呼延英将马鞭还给了程素素。

程素素没有表示出要走的意思,呼延英也没有立时让她走,待斥侯归来,呼延英将程素素一行护卫的马蹬全收走,留十人看守。手下撤得差不多了,看守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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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兵一离开,车五便跳起来将一个护卫撞到马上,他马术倒好,无蹬的马骑得也稳,却策马冲程素素而来,口里骂道:“叛国的贱人!”

程素素打呼延英是不行,躲车五这撞世贸式的攻击倒还可以,反手将车五抽到了马下。护卫们一拥而上,将车五摁在地上。车五武艺看来尚可,可怜被十个精壮护卫围殴,须臾便被打得鼻青脸肿。

小青脸色大变,冲过来一把将车五的脑袋按了下去:“你这贼!”

程素素翻了个白眼:“得啦,憋打了!捆起来,带过去一道修理吧!”

怕魏兵再回来,一行人弃车乘马,直奔最近的驿站,飞快地换了马,往东路节度使行辕奔去。车五被捆成一条蚕状,横放在一名护卫的马前,颠得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在次日傍晚,终于看到了城池的形状。

战时管制还是很严格的,核验了身份,一行人才奔往程犀的衙署。

听说是上峰的亲妹妹、隔壁谢安抚使的娘子亲自来了,衙内官员不敢怠慢,忙请她进了去,又去请程犀。

程素素道:“人都伤了,还要拿他当牛使吗?”

文书赔笑道:“伤得不重,是我们大人自己要……”

车五惊诧地吐掉塞口的抹布:“什么?她不是江家的媳妇,游家的女儿吗?”

程素素干脆利落地:“骗你的。我是谢家的主母,程家的女儿。”

车五一口老血:“什么?!!!路上你们怎么不讲啊?”

别闹了,路上干嘛告诉你啊?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呐?

一番扰动之后,程犀很快的回来了,兄妹俩一打照面,程素素就扑了过去:“哥!”将人抱住之后才开始打量他的额角。

程犀面带无奈,目光却充满了纵容:“芳臣也纵容着你胡来,一路上可好?”

“嗯嗯,可好了。我跟你说,哥……”

程犀眼观六路,眼睛落到车五身上:“五郎?”

居然认识吗?程素素也惊了:“哥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程犀沉下脸来:“你们都随我来。”将妹子拖到了书房。车五头重脚轻,晕乎乎地也被护卫架进了书房。

将闲杂人等驱走,门一关,程犀问道:“这是连将军家的五郎,你怎么遇到的他?”

连将军?就是那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完了前任遗留,被魏国兜头浇了盆冰水的连将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