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虽然三皇子心下给秦凤仪叫秦漏勺, 但秦凤仪当真是御前的事一点都不往外说的人, 就跟他媳妇说。
当然, 这还不包括他时时显摆他如何得皇帝陛下喜欢啥的。
好在, 秦凤仪如今在侍诏厅出不过跑跑腿, 他也接解不到什么机要。
说来也是叫人气闷, 倒不是三皇子气闷, 是大皇子气闷,大皇子发现,他这做亲儿子的, 陪在父亲身边的时候也没有这姓秦的小子多啊。
是的,哪怕自从生了嫡子后,大皇子与父亲的关系愈发亲近, 但, 大皇子现已年长,景安帝都会派给他差使做。故而, 大皇子真是没个闲的时候。不比秦凤仪, 在侍诏厅也就是个跑腿, 而且, 他差使便在御前, 有的是时间陪景安帝吃饭说话聊天。
要是别个人这般得他爹的青眼,大皇子也没啥, 但,姓秦的不是一直跟他不对付么。
虽然大皇子怀疑胎梦啥的, 是秦凤仪跟他示好来着。不过, 这姓秦的也没有再进一步的示好。而且,这姓秦的自从得了御前的差使,简直是一步登了天,连大皇子现在的长史邵长史都劝大皇子莫要与秦凤仪交恶,哪怕不交好,但也绝对不要交恶。
总之,兴许是秦凤仪把大皇子心爱的文长史干掉的缘故,哪怕秦凤仪特意提醒了胎梦的事情,叫大皇子夫妇又露了回脸,大皇子却是怎么看秦凤仪都觉不顺眼。
大皇子看秦凤仪不顺眼,秦凤仪看他也不见得如何顺眼。
秦凤仪玩儿的好的是三皇子和六皇子。
近来,二皇子也时时出现在御前,倒不是景安帝有什么要紧的差使给他,而是让二皇子多往愉老亲王那里走一走。
景安帝看到这个二儿子就心里闷得慌,愉亲王是景安帝的亲叔叔,叔侄感情一直不错,愉老亲王无嗣,这些年,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汤药,都无效用,且到这头发胡子花白的年纪,愉老亲王于子嗣之事也不勉强了,愉老亲王虽则还没明说,但那意思,是要过继后嗣的。
景安帝跟叔叔感情很是不差,自然不能看叔叔身后无子孙烧祭香火,景安帝想着把二儿子过继给叔叔,但这事儿吧,现下不好明说,毕竟,愉老亲王还没有明确的请求过继嗣子的意思,景安帝也不能确定叔叔六十上就生不出孩子了,人有的八十还能生哪。
虽然景安帝觉着,他叔叔前头几十年都生不出,八十上再生的机会也着实不大。
故而,这是一桩彼此都有默契却不能明说的事。
原本,景安帝也不急,可这不是他娘千秋宴,非但藩邦使臣来得不少,各地藩王亦都是到了的。其中就有闽王,闽王是景安帝的伯父,虽不是嫡亲的伯父,但闽王在宗室里比愉亲王还要年长,可见其地位了。
老一辈的亲王,现下还在世的就是闽王与愉亲王了。
闽王这来了京城,兄弟侄儿的自然有一番走动。不同于愉亲王膝下空空,闽王子孙繁盛。愉亲王这膝下的空当,长眼的都瞧得见,而且,愉亲王与愉亲王妃都喜欢孩子,闽王带了不少子孙一道来京城,闽王膝下也有那机伶的儿孙,时常往愉亲王府孝敬。
其用心,其实也不难猜。
按理,闽王子孙亦是宗室,过继愉亲王府是一样的。
但,愉亲王可是正经亲王爵,便是降等袭爵,也是一个妥妥的郡王。而且,愉亲王一支之尊贵,更胜闽王。
就是从感情上,景安帝也不愿意自己叔叔过继闽王子孙。
景安帝的意思,就是让二儿子多往愉亲王家走一走,他们在京城守着的,如何就让闽王儿孙夺了头筹。
只是,这二皇子委实不机伶,想也知道,这要是个机伶的,就愉老亲王那性子,他喜欢谁从不掖着藏着。看秦凤仪顺眼,就大公主之事上,秦凤仪这面子可是大了去!就是寿王说起来,也说秦凤仪是投了他王叔的眼缘儿。
可二皇子,这位他爹一直让他亲近愉老亲王的皇子,都亲近好几年了,愉老亲王说起他来也就是个面子上的情。
闽王的子孙们可不是二皇子这等大皇子的复读机,那叫一个机伶乖巧会讨好,愉老亲王平日里事忙,这些个孩子,专往愉亲王妃那里奉承,把个愉亲王妃也奉承的欢欢喜喜的。
简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景安帝想着自己也不是个笨人,也不知怎么生出二儿子这么个榆木疙瘩。
景安帝看到二儿子就发愁,与二儿子说了几句话,内侍端上茶来,二皇子站在一畔,动都不知道动一下。秦凤仪顺手就把茶接过,双手奉给皇帝陛下。二皇子自己接了自己的那盏,景安帝看他一眼,更觉灰心,就让他退下了。
景安帝问秦凤仪,“凤仪你是不是自小就这么机伶?”
秦凤仪在御前一向也能吃着茶的人,而且,他还是蹭的景安帝的茶吃,秦凤仪从来都是自信到爆棚,虽不明白皇帝陛下问他的意思,还是道,“那是当然啦~我小时候可聪明了,什么东西一学就会的。不过,后来玩儿了几年,就荒废了。要不是遇着我媳妇,我估计就在扬州城做一辈子纨绔啦。”
好吧,秦凤仪虽则机伶,也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老婆奴!
景安帝想着,秦凤仪是个很得愉老亲王喜欢的,这景安帝心下一动,就派了秦凤仪个差使,景安帝暂未直说,先问秦凤仪,“你觉着二皇子如何?”
秦凤仪道,“二皇子挺好的,挺和气的啊。”有大皇子对比,二皇子简直就是个好人有没有。
景安帝一笑,“你去跟着二皇子当几日差,也不必别个,教二皇子个机伶,他实在太老实了。”
秦凤仪不高兴了,撅着个嘴抱怨道,“还说让我在御前当差,这才几天,就要我去跟着二皇子了。陛下您这变得也忒快了些。”可是把秦凤仪郁闷坏了。
“这只是暂时的,过几天还叫你回来。”景安帝还得哄着他些,“这样,你以前不能随时陛见,总要等着朕的宣召,朕便许你随时陛见的权限,你什么时候想朕了,只管过来陪朕说话。”
“好吧。”虽则有些勉强,秦凤仪还是应了,只是,他道,“这怎么算教好了啊。我又没当过先生,也不会教啊。”
“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三皇子跟你在一处久了,都添了些活络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