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会儿景安帝也正为秦凤仪打发人送来的那九色凤凰纱陷入了阴谋论,无他,当年,他老娘便送了平氏一匹这样的凤凰纱。秦凤仪大概还并不知晓此事,一旦秦凤仪知道,岂不会让刚有好转的父子关系上再度转为冰点么。
当然,这是景安帝认为,他与秦凤仪的父子关系有所好转。
凤凰纱的事景安帝安排人去查,接着,秦凤仪便又打发了襄阳侯、崔邈回京,同时带回的,还有桂王的信件,景安帝一看这信,当下气的不轻。待问襄阳侯、崔邈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俩人皆是随秦凤仪巡视的。秦凤仪孤身入壶城一事,亲近人的听了,都觉着悬。但,在襄阳侯、崔邈看来,秦凤仪当真是胆量过人,大丈夫也。
甭看襄阳侯当时劝秦凤仪莫要去壶城,而且,直担心的白了好几根头发。这头发白好几根,是因为襄阳侯担忧秦凤仪所致。就是秦凤仪犯险入壶城,这要是败了,自然有的一大笑话可看。可人家秦凤仪硬生生的把事办成的,这便是大丈夫行事啊。
在二人眼里,秦凤仪简直就是智勇双全的化身啊。
二人当下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而且,不带一点夸张,襄阳侯道,“殿下真是大智大勇,不发一兵一卒,便收复两城。臣随殿下回信州后,曾借了舆图一观,邕州壶城皆是要冲之地啊。殿下此举,省去多少兵戈。”
景安帝身为秦凤仪的亲爹,虽则此人行事向以“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但因景安帝正是看重秦凤仪,难免道,“这也太险了,你们如何没劝他一劝。”
襄阳侯道,“臣等劝的嘴皮子都磨薄了。”
景安帝一笑,“也是,那小子惯是个不听人劝的。”
景安帝对他二人道,“你们都不错,朕听闻,山蛮所居之地,皆林深路险之地,你们能随着镇南王同去,可见都是能吃得苦的。”对于那些中途退出的,景安帝都不想再提了。
襄阳侯连忙道,“殿下千金之体,都可南下巡视,何况我等。今见殿下丰姿,方觉着,臣以往三十多年,真真是白活了。”
既然俩人回了一趟京城,景安帝便让他们先行歇着去了。至于这些被俘的宗室与裴三之事,景安帝也不打算为这些人出赎金,我儿子去城里跟山蛮谈归顺之事,你们以为他有死无生,先行撤走,这与逃兵有甚差别!
各家事,你们各家人想法子吧。
景安帝把那些个宗室的家人召来一说此事,当真是震惊了半个朝堂。
当然,也有人说譬如,“既是在南夷发生此事,还需镇南王将人救出才是。”
说这话的,倘遇着个正直的,当下便得被人给撅回去,“又不是镇南王让他们走的,自己走,硬能走到桂王那里去,怨谁?”
这事儿,当真是没脸啊。
最毒的便是朝中文臣,他们原就反对宗室任实职,这回可叫他们说着了吧。便有御史当朝道,“听闻还有中途跑了的,彼时镇南王知道他们要回城,还着侍卫护送。如今这个,是镇南王去壶城谈归顺事宜,镇南王不在,他们私自离开,这能怪得谁去呢?怪他们路途不熟,被山蛮骗了。可见,非但人品有问题,脑子也不大好使啊。”
这一回,全朝文官都支持镇南王。
几家宗室找愉王哭诉,“孩子们固然是有不对的地方,到底都是太|祖子孙,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落在蛮子手里啊。再有不是,叫他们回来,咱自家教训就是。”
愉王问这几家宗室,“这可怎么回来啊?你们准备好赎金没?”
然后,宗室里的几家太太奶奶们进宫求太后,还有人说,“不说我们几家的小子,就是裴三公子,可怜见的,我一想到孩子们在蛮子那里,真真是心如刀割啊。”
把裴太后恶心的够呛,裴太后义正严辞,“是啊,这起子不争气的,我早与裴国公说了,随他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