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鼎文大声赞扬,拍拍黄应武的肩膀和蔼地说道:“我们这次来,其中一项主要工作就是考察南昌征募处,实地解决你们的困难,并对做出突出贡献的官兵进行表彰嘉奖!你们做得很好,三个多月时间就为我军输送了七千兵员,军部上下非常满意,望你们再接再厉。好了,辛苦弟兄们了!请回吧,明天我们就会前往征募处看望弟兄们。”
“谢长官!属下定会将长官们的鼓励与关怀带回去。”
黄应武敬了个礼,转身高喊口号,率领麾下弟兄整齐跑出码头,登上一辆大卡车很快离去。
蒋鼎文摸摸鼻子,连连摇头:“这个狡猾的东西,一开口就是满嘴堂而皇之的口号,偏偏你对他没办法,还得回应他的话才行,怪不得果夫先生和政治学校的那帮教官这么看重他,这家伙果然天生就是个搞阴谋诡计的料!”
众人听了哑然失笑,俞济时笑完低声说道:“不知诸位留意过没有,黄应武上校把自己和安师弟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振振有词,暗含机锋,马屁拍的也高明,此人不简单呐,怪不得当初安师弟力荐他破格进入政治学校深造,果然是个人才。”
众人频频点头,看到安毅送完朱培德一行赶了过来连忙过去,安毅满面春风地大声说道:
“诸位将军,诸位兄长,朱前辈说他已经与各位打过招呼了,今晚他老人家将在状元楼为考察团全体长官接风洗尘,小弟几个也跟着沾光了!车已备好,不知道诸位喜欢住江西大旅社呢,还是住小弟公司旗下的江南宾馆?”
蒋鼎文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的江南宾馆和那个什么夜总会已经名声在外了,承蒙你接待过的弟兄个个都说设施一流极其豪华,不但每套客房都配有洗手间,而且不出房间就可以洗热水澡,比江西大旅社强上百倍,我们整个团一路顶风冒雪风尘仆仆赶来,不住这样的地方住哪里啊?”
贺衷寒、康泽等人齐声附和,见这情形安毅连忙恭请大家移驾登车,边走边感叹地说道:
“哎呀,将星云集,真是蓬荜生辉啊!开张以来,江南宾馆还从未接待过这么高规格的团体,小弟受宠若惊啊!
这样吧,反正各位兄长都是因公事远道而来,小弟也表表心意,就请求宾馆经理给打个八折,再赠送给每人一张楼下西餐厅和咖啡馆的消费,如何?小弟够大方吧!”
“安毅,你休想!”
一直被弄得满肚子气的黄埔同学会南昌分会秘书长邓文仪恼火地骂道:“诸位请看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哪里还有一丁点儿同袍情义?活脱脱就是个唯利是图的歼商,今天咱们就住进去一分钱都不给,看他能把咱们怎么样?”
众弟兄齐声赞同,纷纷笑骂安毅的歼商作风。来到一溜轿车旁,安毅非常平静,满脸微笑:
“各位长官请听小弟一言,大家都是革命军人,还是党国栋梁,这么干和其他军阀有何区别?恐怕校长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要是给小报记者得知,更是有损我革命军形象!这样吧,小弟就损公肥私一回,再向宾馆经理施加点儿压力,让他无论如何再让一步,就打个七折好了,这下总该行了吧?请上车,诸位请!车费小弟就不收了……”
贺衷寒等人看到身穿长袍马褂的安毅一副商人打扮、举手投足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样子,看似热情其实生分得很,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听他还这么煞有介事的调侃,全都忍无可忍地大骂起来。
七八个弟兄车也不坐了,放下行李就一拥而上,把安毅压在雪地上虐待,哪里还顾得上影响好不好?
小个子的康泽好不容易挤进去踹了两脚这才解恨,乐不可支地找到行李,钻进车后开怀大笑,等浑身雪水猝不及防的安毅爬起来四下一看,周围除了远处负责警戒的目瞪口呆的官兵之外,就是远远避开的老百姓,只剩自己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雪地里狼狈之极。
安毅喷出鼻孔里的积雪,擦去满头满脸的雪花,看到沈凤道从前头那辆轿车探出个脑袋,终于找到发泄对象,抬起酸疼的手遥指已经缩回去的沈凤道,高声怒骂:
“老沈你这孙子……见死不救,老子和你割袍断义……哈哧、哈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