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看来饿坏了,毫不客气地捧起碗筷吃了起来,连吃两碗米饭,又喝了一碗汤,这才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娇媚的脸也因获得了热量的补充而泛起美丽的红晕。
“对了,古北口的一〇七师王以哲将军让我给你捎个话,问你能否支援他们一个迫击炮连的装备?他说你帮助他们东北军很多了,此时再求你过意不去,但是一〇七师缺少迫击炮,防御火力相当薄弱,司令部又无法给他们解决难题,还说多少钱都行,照价付款。想起他一筹莫展愁眉苦脸的样子,怪可怜的,所以我就答应他递话了。”叶青显然是相信了安毅的话,没有继续纠缠龚茜的事情。
安毅想了想答应下来:“一〇七师也不容易,九一八事变后败出沈阳,溃不成军,所部回到关内清点人数没了大半,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好不容易再次组建起来,却已经没了原来的战斗力,不但缺少装备,也缺少训练。
王以哲是个轻易不求人的自负汉子,能让青姐代为求情,看来他确实是着急了,本来小弟想把读力师安排在一〇七师侧后,但是东北军上到少帅、中到王以哲师长、下到普通一兵,都咬着腮帮发誓一洗前耻,绝不会让我中央军先顶上去,所以小弟也没坚持。原本小弟想等读力师开拔上去再支援他们一些装备,既然王以哲这么急,明天我就让军需处优先解决,实在不行就让担任预备队的四十四师先让出二十几门迫击炮,我想办法让湘西厂尽快调拨一批过来补充。”
叶青满意地笑了,刚想夸安毅两句,就看到刘卿大步走来,伏在安毅耳边低声报告。
安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站起来对叶青歉意地说道:“青姐,有紧急军务,小弟必须赶到少帅那里,青姐要是累了先休息,小弟回来再和青姐详谈。”
“我跟你的车一块儿进城,行吗?我的行李都放在城里的旅馆,下去我的任务是跟随中央军各部进行采访,住在这里方便些。”叶青问道。
“好吧,马上走。”
一个小时后安毅的专车开进帅府,少帅和两名心腹将领已经等在了议事殿门口,接到安毅一起回到室内,刘潜山对着地图,将刚刚获得的重要情报向安毅通报:
“两个小时前,我前线情报小组第三次发回急报,已经证实登上列车的关东军第八师团一个联队,确实已经开往朝阳方向,另一个联队正在城中整装待发,第八师团指挥部出现搬迁迹象,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剩下的这个联队也会很快与其师团部一起,离开义县,开往辽西一线。我们得出的初步结论是:曰军第八师团很可能就是负责进攻承德一线的主力师团。”
安毅再也没有任何疑问,心中不禁对顾长风率领的混编旅担忧起来,要是第八师团的一个联队进驻朝阳,整个作战计划就得推倒重来。再一个,这个突然的变故已经将曰军的战略目的暴露,至少是部分暴露,由于第八师团离开义县西进,也就证明曰军的西路攻击方向不是承德就是敦化,从而能够看出曰军三路进攻的雏形。
少帅看到安毅盯着地图,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沉思片刻低声建议道:“既然这样,也只好让顾长风将军率部返回了,军情突变,再突袭兵力是自己两倍的朝阳,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而且杨九霄支队也得迅速调整计划,该放弃还是得放弃,没必要去做无谓的牺牲。”
安毅仍然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询问刘潜山:“潜山兄,义县到朝阳的九十二公里铁路,有多少座桥梁,最大的那座是不是金岭寺西面的凌河铁桥?”
刘潜山立刻明白安毅的意思:“正是,此座铁桥长八十五米,但是有大板镇曰军守备大队严密守卫,要想在短短数小时之内炸毁铁桥,困难不是一般的大。由于一年来各路义勇军频繁袭击东北境内的铁路、桥梁和中转站,曰军对这些重要目标的保卫成倍升级,许多原本由伪军负责看守的车站、铁桥和铁路干线,如今都换成了曰军正规部队,不好下手啊!”
“越是这样,就越显得此战的重要,只要抓紧时间发起迅雷一击,曰军就会顾虑重重,很可能还会因此重新估量西线的抵抗力度和可能招致的损失,从而影响到山海关至喜峰口以北的两路曰军,哪怕不能取得预计效果,也能短暂地打乱曰军计划,逼迫曰军进行全局或者西线的大幅度调整。
“兄长、潜山兄请看,这是大黑山南麓的坤山,杨九霄的一个大队就潜藏在这儿,这里距离凌河铁桥只有二十公里,据说道路虽然狭窄但很好走。再看义县,由于这条铁路年久陈旧,一直没有很好地维修一次,兼之义县以西六十公里内的小站数次被我各部抗曰义勇军袭击和破坏,火车肯定走不快,能以每小时二十五公里的速度前进就很了不起了,因此,从时间上来说存在机会。”安毅双眼发亮,目光炯炯。
少帅与刘潜山相视一眼,转向安毅郑重地问道:“贤弟下定决心了?”
安毅重重点头:“为了全局,义无反顾!杨九霄支队是一支优秀的队伍,而且装备不错,作战经验也非常丰富,都有满腔报效家国的雄心壮志。小弟还会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完不成炸毁凌河桥的任务,也就失去获得军委正式番号的资格,我想,他们会体会到咱们的良苦用心的。”
少帅叹息一声,重重点了点头:“好,愚兄也想尽一切办法配合他们。潜山,给北票城里的弟兄们下命令,让他们随时待命准备出击,成功成仁在此一举!”
“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