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在南宁待了三天,期间黄绍紘与李宗仁、白崇禧多次进行密谈,又找到李济深和蔡廷锴,坦诚利害关系,忙得脚不沾地。安毅倒好,整天无所事事,大多数时间都是和熟悉的桂系及十九路军的将领一起,要么游览名胜,泛舟钓鱼,要么呼朋唤友,饮酒狂欢,似乎全然不把蒋委员长的重托放在心上。
六月十一曰,湘鄂赣的中央军主力齐聚衡阳,冯玉祥、程潜、何应钦、张学良、唐生智、朱培德等再次联名通电,要求陈济棠、李宗仁等令部队停止前进,等待中央之命令,全国各界纷纷对粤、桂军的军事行动口诛笔伐,一时间千夫所指,桂系和粤军陷入极大的被动。在此情况下,陈济棠发表通电,称入湘部队将停止前进,等候中央的进一步指示。
在军事和政治的多重压力下,李宗仁和白崇禧态度有所松动,命令进入湖南境内的廖磊部火速退出祁阳,回撤至湘桂交界的零陵,粤军也退至郴州,两广军队与威逼而来的中央军对峙于湘桂边境。
眼看着一场大战消弭于无形,接下来的就应该是政治方面的接触了,安毅借口林耀东将在四天后举行婚礼,还需要回叙府筹备,礼貌提出告辞,黄绍紘也急于回到南京,调节中央与桂系之间的争端,也向李宗仁和白崇禧道别。
六月十二曰,南宁机场。
宾主依依惜别,临上飞机前,黄绍紘紧紧地握着李宗仁的手,哽咽地说道:“兄长,事关重大,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啊!这次出兵湖南,兄长也看到中央和各界的反应了,国难当头,民心思定,绝非早年北伐时可比,况且现在中央政斧控制的军队亦非当初腐朽分裂之北洋军队,就算两广联手实力也多有不如,何况还有其他诸侯虎视眈眈,广西的兴亡就在兄长的一念之间。”
安毅在一旁看得眼热,想了想觉得还是提醒一下李宗仁为好:“德公,自叙府和广西携手合作共同发展西南经济后,贸易额成倍上升,事实上我们已是经济盟友的关系,请恕我直言:想必徳公也清楚当初‘闽变’的情形,如今旧事重演,素有‘钢军’美誉的桂军自然无后顾之虞,但是粤军那边谁敢保证不祸起萧墙?二九年我世叔是如何被陈伯南(陈济棠字)挤兑下台的,如今陈伯南未必便不会被他人取而代之。安毅不才,想请德公多留意一下广东方面的动向,然后再决定自己的行动。”
李宗仁大吃一惊,蒋介石的手段他可是一清二楚,当年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桂系依然不是蒋介石的对手,更何况如今蒋介石已整合了中央政斧和军队,比之当初实力何止倍增?安毅既然说出这番话,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估计此时的陈济棠,已经内外交困,甚至众叛亲离了。
一旁的白崇禧、蔡廷锴等人也是脸色大变,一旦粤军出现问题,留给桂系的选择就不多了,更不要说目前暂时依附于桂系的十九路军。
目送飞机远去,一众将帅心情依然不能平静。
李宗仁沉思片刻,果断下达撤军命令,同时通电全国,谓出兵抗曰,既未得谅解,即撤出湘境,亦请中央中止进逼西南之部队。
专机转道叙府岷江机场,加油后接着飞南京。安毅请黄绍紘代自己向蒋介石请假,称两广危机已趋和缓,接下来只需用政治、经济等手段多管齐下,即可圆满解决,自己留在叙府处理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政务,同时主持林耀东的婚礼,如两广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自己必将第一时间赶赴南京,替委员长效力。黄绍紘知道安毅与他的兄弟情感深厚,也不劝阻,告辞离去。
回西苑的路上,安毅笑着打趣林耀东:“小九啊,你可真行,卡捷琳娜算得上是白俄第一美女吧?就这么给你收入房里了,想必许多白俄青年会伤心欲绝的。都说混血儿是最优秀的,你们的后代也肯定出类拔萃,看来我得替我儿子预定好媳妇儿!”
林耀东有些腼腆地挠了挠脑袋:“老大又笑话我了……什么第一美女啊,如今叙府有二十多万白俄,其中青春靓丽貌美如花的白俄少女不知道有多少,不说别的,文工团那二十多个芭蕾舞女孩,就不比卡捷琳娜逊色,老大你要是眼红,只要透露个意向,我想她们都会主动追求你的。至于孩子,现在才四个月,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不过道叔说是女孩子……”
沈凤道笑道:“既然我师叔确定了,那就不会出错了,小九,你就等着多个闺女吧!对了,别人都夸自己的老婆,小九你倒好,还没娶人家过门呢,就盯上新目标啦?也不怕卡捷琳娜吃醋……我可告诉你啊,白俄大多是东正教徒,信奉一夫一妻制,以后你可得规规矩矩的,否则闹出民族纠纷就不好了。”
林耀东白了沈凤道一眼:“我那不是谦虚的说法吗?在我眼里,自然是我的卡捷琳娜最漂亮了。”
说到这儿,林耀东突然想起什么,神神秘秘地对安毅说道:“老大,这次我那两个侄女晓彤、晓冉可要和四哥一起到叙府来,她们现在都二十五岁,在我家乡算得上是老姑娘了,你可得给她们负责啊!”
“负责?负什么责?”
安毅有些莫名其妙:“当初在林村的时候,我不就说过我有心上人了吗?怎么现在还要我负责啊?就算是我心有不忍,纳她们过门,也要楚儿和洁云她们同意才行吧?现在国难当头,我可不想后院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