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海将谢言抱回自己的房间,道了声歉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便再度出门了。
伸手摸了一把工装裤口袋中的手枪,缓慢走回了更衣室前。
对面是薛祁的房间。
肆无忌惮般推开门见到那人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绿莹莹的,播放着昨日他与谢言交合的场面。
直到手枪抵上他的后脑才偏头摘下了耳机,搁在了书桌上。
薛祁笑着抬起手作投降状,他没有戴着眼镜,狭长的桃花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格洛克26式便携手枪,”他缓缓开口:“为了达到绝对的袖珍而放弃了很多性能,它的口径与准星可能杀不死我。”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掌控时间……不是很有意思么?虽然局限性颇大,但是……”手掌覆上鼠标,精准地拖到某一时间点:“这种时候,你不是用得很顺手么?”
是他意乱情迷时按下怀表的场景。
“我这是在帮你——”薛祁将耸着的肩膀放松下来,控制着椅子迅速转向陆晨海,握上了他的手腕,使枪口正对着自己的额头,紫罗兰色的眸子闪着诡谲的光:“谁希望做个普通人呢?”
“虽然我不明白是什么能让你这个胆小鬼动手杀人,但我觉得单单为一个女人做这种事好像并不值得。”薛祁的语言特性是话语间常常拖长尾音发出甜腻声调,这时他扬起了一抹熟悉至极的、风光霁月的笑。
“中日甲午战争后,世界掀起了瓜分中国的狂潮。我就好比代表美国的老鹰,你则是日本的太阳。我会帮你,也只有我会帮你。”他掀起笑容迎上陆晨海的眸子,望着他眼底的深蓝:“其他那两个,可也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可不会把谢言让给你,只凭你自己的话……你抢的过吗?”
陆晨海盯着他蛊惑人心的眸子,眼中晦暗分明。
一声枪响撞破了时间的凝滞,叠加型构造态势中的两个光子终于分隔两地。
袖珍手枪最人的难题在于枪的尺寸与它的性能之间的平衡。因为追求高度的隐蔽性, 袖珍手枪的尺寸在设计时都尽可能的紧凑。但是紧凑的结构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首先是瞄准,大多数袖珍手枪的准星都太小,以至于在遭遇紧急情况时无法瞄准。
谢言套上了护士服,活动着酸痛的筋骨缓缓走出房间。
虽说昨夜确实是被折腾得快要死掉的样子,但现在倒也除了有些不适之外也并无其他,就好像睡了一个世纪一般的精力充沛。
日程表上给的是要同沈遇一起视察病房,而下午要去单独探视薛祁与乔亦哲的房间。
早饭要去餐厅中领或是堂食,然而为了避免四人同时出现所以设置了分批取餐。她与薛祁是同批次,而其他三人便是另一批次。
早饭是自选的。谢言给自己端了碗牛肉面,又替沈遇打了碗热粥。
他的批次是在九点半,第一次视察完病房之后。
确实有点晚了,她怕他的胃病作妖。
薛祁倒是没有出现,也正好免去了某些尴尬。
对于薛祁,谢言是很愧疚的。
开始的时候脑子一热想要网恋而借此摆脱乔亦哲,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和这四人的关系越发乱了起来。
甚至昨天还和陆晨海……
对于薛祁,是她最先提出了“想要相爱”,而后来也是她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然而又处处需要那人相助。
谢言叹了口气,提着餐盒向沈遇房间走去。
和沈遇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莫名轻松的。
不会像乔亦哲一样将她抱紧不愿放松一毫,也不会像陆晨海对她一样太过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