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
套好了衣服正欲出门的谢言疑惑回头,看着那男人散乱着头发靠在床垫上为自己扭上了纽扣。
“你……”薛祁看着她欲言又止,眼镜被窗外的溜进来的暖光照得有些反光,镜片下的紫罗兰花田仿佛开得正盛,又似乎即将衰败。
“怎么了?”谢言回头
“没什么。”薛祁摇了摇头,又低着头轻哼一声,从床上站起了身,打开床头柜,从中取出了一把通体黑色的手枪递向她:“格洛克26式便携手枪。”
“是个模型,我在大厅里捡到的。你之前不是说……那个叫纪黎的有个什么枪械储藏室么?或许是他不小心弄丢了,下次见到他,替我还回去吧。”
他举着手枪,朝她一步步走去。
……面对着那黑漆漆的枪口,谢言竟然有些紧张,于是僵直着身子看着对方逐渐清晰的眼眸。忽得,她想起了那天此人扼住她的脖颈,深吻。
窒息感似乎潮水般得汹涌而来,身体不自觉得战栗着想要逃离。
他那时说道:『我会杀了你的,谢言。』
谢言瞳孔紧缩着,手指抽动。
她可以动作,可以逃离,就现在。
……不。
那只不过是一把假枪,她根本就不用逃。
更何况对方是……
薛祁?
他是可以相信的……不是吗?
她愣愣得看着他一步步贴近,而后,压迫感抵上了她的胸口。
“砰。”他将枪口抵上她的胸口,眯着眼望着她,嘴角微咧吐出了一个拟声词:“你死了,小姐。”而后还未等她回复,便笑着抓着她的手提起,将手枪安稳得放上了她的掌心:“别人的东西可别瞎玩,听到了没?”
“你怎么不自己给他?”谢言疑惑蹙眉,实在不想面对这么吓人的事物,于是挥手想要拒绝,还不忘嫌弃看他:“这么喜欢麻烦我……”
还在z大校园里的时候,薛祁总是喜欢将各种事物交给她做,而自己则会躺在沙发上偷懒,和她连麦——比如教案,比如各式各样的证件。
“多考点儿证,以后对你有用的。”
“你确定营养师的资格证也有用??”
“对啊。”电话对面的男人打了一个哈欠:“以后给多做点营养品,我就用不着担心早死了。”
“等你长大点老师带你去考教资,乖。”
“嘁。”
…………
“我喜欢麻烦你,小言。”他耸肩笑,转过身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早安,现在我要去补觉了。”
谢言看着薛祁宽阔的背影,感到有些头痛。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封存了似的。
薛祁总是喜欢一次又一次地故意暴露出自己的危险性,于是将自己逼入绝境后又将其化险为夷。
就好似自小缺爱的孩子,总会做出任性而不可理喻的举动来博取关注似的。
他一边展露着自己对幕后故事的了解,一边又无时不刻不在纠结着是否该过早的使对方了解到背后的莫大苦痛。
——往事不可追,过去的错误也不可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