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_58(2 / 2)

高太监皱了皱眉:“那崔美人擅画艳情女子,还画了赤着胸膛的男子,想来不是什么正经良家。若真是她,她的佛像我倒不敢献上去了。罢了,我去文思院找个供奉罢,只是宫里画师的手法陛下都看徐了,总不如外头的新鲜。”

高谦道:“不然还是我去替父亲找找,画好了再题上个别人的名字不就是了。”

高公公叹道:“眼看着就是下元,再找来人也赶不上万佥事的法事了。咱家也没个东厂的番子、快手可用,总比不得前头那几位,这回还是罢了吧。你若找着好画师,就叫他细细地画幅神仙宴饮图,等元旦时献给皇爷就好了。

他能想到的,果然别人也都想得到。

下元节宫里的法事才刚开始,梁芳、李荣等亲信太监就往贵妃宫里献了画:有捧瓶观音,人面如月,白衣似水,活脱脱就是崔美人儿的笔法;也有佛祖讲经图,画中佛祖面容庄重,两耳垂肩,具足三十二像,八十种好,底下阿罗汉神情各异,也都是照着清竹堂经书的卷头、拖尾画的。

高亮没赶上献这一波殷勤,再看着那些仿如出自一人之手的图卷,心里便不禁暗暗鄙夷起他们来——都拿描的图讨好娘娘,也不知羞!还不如他,至少知道找人画个新鲜的神仙图敬上呢。

他在宫里转转脑子,嗣子兼侄儿高谦就勤谨地在外头跑断了腿。下元节这些日子,凡市面上出彩印图、仿崔美人画的,他都叫人买来比较了一番,将画得最好的几个画匠找来,叫他们画一幅仿崔美人儿画风的神仙图。

画大图太浪费时间,先画个单人图来叫他父亲品鉴品鉴。

这些画匠都是描图描熟了的,又是给司礼监的太监画图,都赶着精精细细地画出来,裱褙好了才送到高府。高谦下了值回来,便挨张打开看,要挑了最好的叫父亲过目。

岂知这一打开,险些气得他把画儿撕了——一张戴芙蓉冠、黄褐紫帔的刘备;一张玄冠青褐黄帔的曹操;一张金甲金冠的赵云;又一张女冠打扮的甄氏……更有一家敷衍的连衣裳都懒得给添换,直接描了六才子版的关羽图,题上“显灵义勇武安英济王”,就当是关圣帝君像了!

这东西岂能给父亲看?这东西岂能进上?

这还不及找人描个佛像送上去呢!

他怒冲冲地把画轴砸了,回到卫所里也还气儿不顺,跟人抱怨当今世上做买卖的奸商忒多,给太监的东西都敢糊弄了!另有几个同是太监义子、侄儿的锦衣卫怒道:“还有这样的人?别的不说,关帝那也太糊弄了,咱们锦衣卫还能受这个气?把他抓起来!”

不成,拢共就这么几家出彩版书的,画甄氏那家听说要出洛神传,画关帝那家也要出揽二乔于东南的图册,抓了可就买不着了!

卫所里有火上添油的,就有安抚平事的,消息慢慢流传开,终于也传到了正在监督前所校尉操练的谢瑛耳朵里。

他听说是高公公的嗣子,不由就想起自己那次与高太监同出外颁旨的情形:那时候崔燮一袭儒生衣冠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时满眼都是感激。后来知道是自己给他请的旌表,险些在院子里给他叩头,临走时也恨不能送他们些什么作回报。

再后来他就送了他两幅画像,且是比送给别人都精细的画像。

如果让他知道是高公公想要一幅画儿进上呢?会不会也画出那样似欲从画中跃出的神佛图来?

可在文人眼里,跟太监扯上关系,往后的名声就坏了。而且他身上挂着那样的艳名,自己本也不愿暴露出真正身份,一直顶着别人的名字作画,若为了高公公作出那仙游图来,岂不是一切安排都白费了。

只是崔燮那样心性耿介的人,若知道高太监曾有求于他,自己却没能帮上忙,心里会不会觉着亏欠于他,想要弥补?

朝廷里可最要不得那样的心思。不然以威宁伯那样的声望、军功,还不是因汪直拖累遭了贬谪……

谢瑛再与高谦相见时,便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六才子批三国,引得他又狠狠抱怨了那些画师一顿。

谢瑛耐心地听罢了,微笑着说:“高公公既是要给皇爷献画,当选名家之笔,何必一定要崔美人的?再者,我看他家的画也不难仿,市面上卖的不也都差不多么。只是百户当日催得太紧,匠人难免敷衍。若找个真正的好画师缓缓画来,定然能得着好画。百户若不信,我便叫人找个画师,着他花两个月工夫精修细改,到年底一定能拿出好的。”

高谦将信不信地说:“真个能找着?我已是叫他们重画过了,那些人离了三国的原画就画不出那样鲜活如生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