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彤轻轻出了一声,“这还不对啊……”
“你现在就是赵苓,你是爱着你眼前这个男人的,即使你知道他有很多问题,你虽然指责他,但不是痛骂,”秦誉点了点剧本,“把台词念的和有杀父之仇一样……易渺,演了多少年的戏了,怎么这点情绪分不明白了?”
“不是分不明白,是贺晟这个人实在太贱了,”易渺漠然地抬头,“反驳的时候恨不得赵苓消失,但还是和她上床了,不爱她还搞这些东西,你说贱不贱?”
荀庭在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烟盒,因为病房禁烟,他迟迟没有将烟点燃,只是把玩着细长的烟身。
外面的阳光很热烈,从他的角度看,易渺侧脸都蒙着一层闪耀的光。即使是这样,看不清她的脸,也能感受到她语气里的愤怒。
“……就算他很贱,但赵苓就是爱他,你得有那种爱恨交加的情绪在里头,”秦誉伸手拍了一下床,“爱恨交加,爱恨交加,我给你示范一次?”
“不用,我知道怎么演。”
易渺站起来,坐到病床上。她将手伸向周熠燃,他很快反应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对,继续。”秦誉眯了眯眼,“这个动作很合适。”
荀庭的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秒,侧眼看了一眼窗台上的透明花瓶,里面插着一只粉色的玫瑰。
“赵苓,我当初带你到我家并且教你学习德文,是你父亲的请求,不是我对你有私情。二娘和小雀儿惨死,我有责任,可我从未逃避。你既然认为我薄情寡义,又何必在意我,为什么来劝我不要随军出发?”
周熠燃的语气很到位,因为太入戏,眼眶都红了一圈。
“我不知道,贺晟,”易渺的语气随之软下来,澄明的眼中冒出隐忍的泪来,“我不知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靠近周熠燃的脸。这段台词之后就是床戏,她是主动献吻的那一个。秦誉攥紧了手,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继续。”
易渺轻轻俯身,手指抚上周熠燃颤抖的唇。她太好看,一双眼睛里情绪复杂,周熠燃看得沉迷,目光中竟有一瞬间的意乱情迷。他的手慢慢攀上易渺的腰身,在叶彤和秦誉的注视下抬头靠近易渺的唇。
只差一点,易渺看着他的眼睛,念出了这场戏的最后一句台词:“贺晟,我不知道原因,但是必须这么做。”
正当她要再低头的一刻,“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周熠燃从情绪里跳出来,慌忙将手挪开,他看着易渺的脸,顿时脸红了一半:“易老师,我……”
易渺坐起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透明的花瓶玻璃碎片飞了一地,玫瑰躺在布满水渍的碎片上。荀庭俯身捡起玫瑰,也看向了秦誉:“抱歉秦导,看得太入迷,不小心撞到花瓶了。”
花瓶隔着他差不多半米远,能弄下去也确实很“不小心”,秦誉眯着眼笑了笑:“没事,又不是在拍摄现场,读个剧本而已。”
易渺冷漠地瞥了荀庭一眼,从病床上起身:“秦导,这个情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