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诊室的门,只见荀庭坐在椅子上,他身后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干净了。手上的扎伤不严重,也做了简单的包扎。见宋延进来,荀庭抬起头,微红的眼睛看向他。
和荀庭认识这么多年,他用这种眼神看他还是第一次。宋延咳了一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没事,你姐那儿有蔺以,别担心了。”
“不是担心这个,”荀庭抬眼,声音沙哑的有点说不出话了,“易渺是不是要请你吃饭?”
不知该说他料事如神还是什么,宋延唇边的笑容僵了僵,他拿过椅子坐到荀庭身边,想尽量说的委婉一些,却被他如炬的目光盯得不知该说什么。
“我是猜的,”荀庭抬起包着纱布的手,按向自己左手的脉搏,“她应该对你很有好感。”
荀庭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还是让宋延觉得有些不对。他怔了怔,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那不是我能决定的。”
荀庭当初说逢场作戏的时候他还记得,那话好像一点没把易渺放在眼里。他知道荀庭这种性格,并没有把当初那句话当真。真逢场作戏的人,大概不会这么在意身边的女人,毕竟如果可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必要和一个人死耗着。
荀庭成年以后帮助荀义打理了很多集团里的事情,一些灰色地带和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是他在处理。荀义虽然当年叱咤“江湖”,但现在也老了,很多事情都是力不从心。荀庭帮他的这些年,很多事都碰,很多事也做的太绝,唯独有关女人的事情一点也不愿意碰。
宋延一开始以为是他在道观长大所致,毕竟他师从鹤鸣山正一派赫赫有名的张谦礼道长,对很多事情都要求严格,后来才发现是真冤枉了他师父。
荀庭是自己做的选择。
他是一个做事游刃有余的人,唯独在易渺这里翻了跟头。因为和爱相关的事情都不能太过筹谋打算,否则最后只能得不偿失。他先前太相信易渺不会离开他,所以现在搞得一身狼狈也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你和易渺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但易渺找我,我也不会拒绝,”宋延低了低头,“我也是追过她的,对她有好感,这你一直也知道。”
“易渺当初说好会一直喜欢我,但她玩完我就不管了,”荀庭淡淡抬眼,他靠到椅背上,声音有些低沉,“和你,和那些男演员她有说有笑,和我却连个招呼都不打。”
宋延:“……”
他忘了荀庭最擅长倒打一耙,做生意的时候是这样,做人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