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姿拎着一瓶82年的拉菲进来时,伽念签下今天工作的最后一份合同,城市已经足够夜,她已经超负荷工作连环转到四十四小时没有睡觉。
伽念面对来人,慵懒舒展了一下筋骨,扬起红唇,声音沉沉:“如果我喝了你手里那瓶,我不用走出这个办公室门口就能睡着。”
“那可怎么办呢?”她靠近办公桌,下半身的红裙斜斜露出一些白腻的皮肤。
“今晚就赢这瓶东西了,想来先孝敬你这个爹。”沉浮姿笑得很妖媚,眉梢眼角都簇满了风流。
然后伽念看着她醒酒、倒酒,再递到她面前,酒香浓郁,深重的香味将器官充塞到愉悦,那些烦躁和疲倦都舒缓下来。
她轻声问:“问吧。”
“还真逃不过你的眼。”沉浮姿捋了一下头发,“你和你的未婚夫,之前就认识吧。”
伽念扬了扬眉,并没有否定,然后醉在一口酒中,示意她继续说。
“你在赌场那次,打开门时,我看见你松了一口气。”沉浮姿声音懒懒的。
“虽然你做人无情狠辣,但你还没有骗过我。你说你有病,要回来治。所以你的药——是他么?”
伽念闭上了眼,酒味彻底将味觉嗅觉占满,甚至尝出了草原上漂浮的棉花糖味道,然后坠入腥血里。
沉浮姿十分有耐心等待回答,甚至不需要回答,她就明白了。
“是喜欢么?”
伽念沉沉望向沉浮姿的眼睛,赌徒的眼睛最不怕质疑,沉浮姿的眼光很是坚定。
伽念探回了眸光,笑弧虚勾,“这个问题我用七年来分析,然后我得出了答案。”她再饮入一口酒,趁着那些氤氲开的酒气,仿佛才有下一刻的勇敢支撑她说出来。
“是的。”
酒气很凶,直直挺上伽念的脑门。“可是我凭什么说喜欢?就他妈一个因性生爱,也太折磨人了。”
伽念溃出了一缕笑,反而像是说出来了更轻快,语气浅淡:“很多个在国外望月亮的时刻,我都想起他的眼睛。”充满欲念,极有力量,又专注迷人。
她第一秒遇见他,高大挺拔到英气颓然的男人,脸是瘦削又恰好的帅,让她心里小鹿都要踢烂了才肯撞入他怀里。
可是先喜欢的人最卑微,她在最溃烂的十七岁,他在尚未成熟到能理解她所有细微的痛苦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