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两只手稳稳地伏在桌面上,像是暴怒的君王一样俯瞰着一屋子面面相觑的老头子们。
“还有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给我听清楚了,董万年私自吞下的公司财产,他不肯吐出来,跑到天涯海角也一样被本王抓回来吃牢饭,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比董万年更有种,就继续攥着公司的资源不松手试一试!”
“安夏!你威胁谁呢!我们在座的哪个不是你叔叔伯伯辈,你敢这么和我们说话?!”
安夏提高音量爆喝道:“叔叔伯伯?脸面是自己挣来的!也同样可以贴上来自己丢!我试问你们哪个没亏待过手下的员工和安氏?你们一个个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们配和我说辈分吗?!”
一群人被安夏教训得哑口无言,心里有愧的人,自然说话没有底气。
门外,方慈带着衣着滑稽的何世珠回来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震惊万分地看向了何世珠和他那身快要衣不蔽体的制服。
“老……老何?!”
“何老!你……你怎么……”
安夏没有回头,她知道,何世珠就站在自己身后。
“吃了我的,不给我吐出来,就会是董万年的下场,但是……如果吃了我的还说不清,你们就给我好好看看他!”
安夏刚才在屋子里头说得话,何世珠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
何世珠什么心情?
又羞又恼。
他恨安夏嘛?
不能说不恨,可他同时又不得不对安夏佩服。
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直接抓住了安氏的症结所在,处理问题简直是釜底抽薪,直至要害。
何世珠知道,自己亏欠安家和安氏太多,可是安夏并没有让他和董万年落得一样的下场。
安夏甚至没有说过要他怎么还清亏欠安氏的一切。
只是要他每天来公司报道,证明自己的忠心。
当何世珠觉得自己需要去前台当门童的时候,安夏甚至告诉他年纪大了,不需要这么抛头露面。
这些话何世珠自己闷闷地思考了很久。
安夏的确是个出色的领导者。
他在基层这些天,听到耳边充斥最多的,就是那些下层员工们每每提到安夏时候那种难掩的崇拜和向往。
起初何世珠还觉得这种虚伪的个人崇拜实在是令人反感。
可是慢慢地,何世珠发觉,所有人对安夏的崇拜,都发自于内心,而不是什么所谓的阿谀奉承!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问题,直到刚刚何世珠站在门外的时候,才想明白答案。
因为安夏说,安氏,是所有人的……
何世珠面色惭愧,他这次来,愿意帮安夏打这场仗。
“各位,何某,不赞成更换董事长,这个位置……只有安夏能够胜任。”
何世珠的话立刻就引起了董事会的震动!
“老何!你吃错药了!安夏把你搞成这个样子,你现在……”
何世珠一摆手:“各位听我说!!!曾经我们跟随儒海一起打江山,哪个不是奔着富贵去的?这些年,我们在私底下做的事,有哪件是儒海不知道的吗?没有!可是儒海怎么对我们的?你们在座的各位自问一句,难道安氏真的是我们的吗?这里是儒海他用自己的血和汗一点点浇筑起来的!而我们呢?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何世珠说得话很动容,会议室里头,的确有几个人在惭愧地低下头去,可更多人,仍旧一副不解的样子瞧着他。
“各位,安夏……啊!不!安总!安总吩咐我下基层这些天,你们知道我都看到了什么?”
马上有人脱口问道。
“什么?”
何世珠长长地叹了口气,示意了一下安夏,又示意了一下门口那些全都心系安夏的员工们。
半晌,他说出了四个字来。
“民心所向!”
会议室里头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看样子是对何世珠现在的立场十分困惑。
这老头子是糊涂了吗?
被安夏弄成这样,现在居然还为她说话?
“你们不要把现在安氏面临的问题避重就轻!何老,我们不管安夏给你吃了什么迷汤,可现在安氏瘫痪是不争的事实!董事长的位置,必须重新选举!”
“对!”
“对!”
会议室里头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何世珠的脸也慢慢扭曲起来!
“你们……你们真的就不为安氏的未来考虑吗?”
“安氏的未来?我们的未来难道就不重要?”
“就是……换届!”
“对!重新选举!”
安夏一摆手,打断了还要继续开口的何世珠。
“好!要选举是吧!那就全体员工全部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