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来了(1 / 2)

安夏出国的消息,顾子欣还不知道。

就在她匆忙赶往安夏别墅的同时,顾海山的客厅里,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六叔!

阔别多年,两个相识了一生的老朋友,总免不了对曾经和过去一番回首。

提起过去,顾海山显得神往至极,仿佛仍旧能看到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杀神依稀就在眼前。

然而,六叔却微微叹气,忽地冒出一句让顾海山略感意外的感叹:“海山,我们……都老了。”

六叔眼中的沧桑感,让顾海山微微失神。

他以为自己能体会到六叔这句话究竟是在对什么充满唏嘘。

却不知道,六叔话里那句“老了”,所指的,到底是对什么事无能为力。

顾海山微笑,想要打破这种消沉的气氛:“当年我们一起打拼江山的时候,我还记得你……”

六叔摆了摆手,打断了顾海山的话。

他今天来,是奉了庄苏风的命,越是回忆当年,他的心里就对自己此行的目的越感自责。

“海山,我现在……最怕回忆当年……”

六叔语气落寞得令人心寒,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悔恨。

顾海山明白,自己在他面前回忆过去,就如同在撕六叔心上的伤疤。

说到底,六叔会家破人亡,顾海山身上的责任,比谁都要大。

那些仇家,如果不是因为奈何不了顾海山,又怎么会去对六叔家人下手。

顾海山微微攥了下拳头,赶忙岔开话题:“好!不说这些,六哥,如今生活怎样?”

六叔的眼神有些僵直:“还过得去……慕之和安夏时常来照顾,我一切都还安好。”

安夏?

顾海山脸色微微一变,并不喜欢去接这句话。

他伸手去给六叔倒茶:“六哥啊,这次我回国,要在国内多留些时日,如今……你我都一把年纪了……继续打拼的事,就留给年轻人吧,你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时常聚聚,坐一坐。”

六叔的眼睛看着自己面前那杯茶,语气缥缈,略显唐突地突然询问:“海山,你这次回国,还和子欣之间心存芥蒂吗?”

顾海山正举起茶杯,被这句话说得一顿。

紧接着,顾海山语气沉下来:“哼……顾子欣?我真是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目无尊长的小畜生!”

六叔手里攥着茶杯,明知故问:“怎么?”

啪!

顾海山动了气,手里的茶杯重重落下来:“念欣是我顾家子嗣,跟着那个臭丫头,将来真不知道会被带成什么样!”

顾海山语气越来越沉重,完全没有注意六叔今天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前些日,我打算把孩子接回顾家,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和照顾!结果可倒好!顾子欣居然重兵包围这里!还差点对我动了枪!六哥!你说说!现在这些年轻人!哪个心里头还有点规矩和体统!”

顾海山的话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是在怒吼。

旁边的六叔点头,却面无表情,淡淡道:“有这样的事。”

顾海山紧蹙眉梢:“你也很意外吧?我看,迟早有一天,我不是被她活活气死,就是被她活活打死!”

六叔慢慢抬起头来,眼睛看着怒气冲冲的顾海山,心里却已经被今天自己前来的目的,折磨得痛不欲生!

“海山!对于你的家事,六哥其实不便多言,但是……六哥今天来见你,就是希望和你说说心里话,希望你别走六哥的老路。”

顾海山脸色渐渐缓和,赶忙拿过六叔的茶杯,又为他续上一杯茶。

“六哥哪里话,您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六叔的手,已经攥得发白,他深知自己逃不过眼前这一关,却仍旧控制不住心里的痛苦。

“海山,你也知道……六哥年轻时候,没有机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家庭,无论是妻子还是……”

两个人视线交错,六叔突然移开了视线,接下来的字眼,显得很是艰难:“还是孩子……全都……”

六叔的眉头紧紧锁住,顾海山看得出,六叔的每句话,几乎都带着凌迟的痛苦。

六叔微微闭起眼:“可是这些……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种下的因,必然要承担这个果。”

说到这,六叔缓和了半天情绪,睁开眼睛,重新又看向顾海山:“你不同,你儿女双全,本可以三代同堂……念欣是你顾家现在唯一的后,你作为外公,应该给与他最好的一切……年轻人,是不会理解我们这代人心里的苦楚的,我们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