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前的气氛一下有些僵。别说秦梅和胡岳川了,旁边一直游荡的颜霜也莫名觉得紧张,她从一开始就在不断猜测这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很显然,赵炎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被邀请来参加家宴的,此刻却又因为某些事被质疑——她好奇赵炎会怎么反驳,结果这家伙却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吃饭…
是饭好吃,还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
“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我想您也应该听了大概,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赵炎缓缓开口,他倒是没有急于证明什么,而是继续道:“这种事,信或不信,它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追溯的必要,因为它对我来说也是意外。”
“呵,是啊,过去的事都没办法回溯。病房里也没有监控,所以说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对吧?”
胡志东也不装了,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其实也不想砸别人饭碗。你要是对其他人说这套,我管不着,但对我老婆和孩子说这些,那我绝对不同意。谁知道你以后还会用什么理由来骗钱?”
他指了指赵炎放在桌旁的那个信封:“卡里面是一百万,拿着它,以后别再找我家人,这是我的要求。”
这话其实就等于直接打脸了,秦梅和胡岳川都想开口解释,但被胡志军抬手一指:“你们都闭嘴,我见过比你们聪明多的人被迷得失去理智,万贯家财都送给所谓的这个大仙那个大师,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张局长、刘三钢,他们怎么从圈子里掉下去的?还不是因为搞这些玩意?”
胡志东对待“迷信”俨然和对待毒品差不多,赵炎很意外对方如此坚决的态度,不过他并没有为此恼怒,反倒是觉得赞叹,他点点头,赞同道:“这样做很对,当前这个年代,能像你这么想的人真是少。”
这话说得桌子上的另外三人都是一愣,他们真没想到赵炎会说出这种话来。
秦梅甚至生出一种错觉:难道之前那些真的是他在演戏?那个李七夜和护士都在配合他?
人终归是群居动物,只要群居,就会有从众心理。谁的声音大,内心便会觉得对方有道理——从人类演化到现在,这一定律依旧在影响着众人。所谓“独立思考”,对人类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秦梅已经开始思考赵炎演戏的可能性了。胡岳川并没有清醒的经历一切,但他终归没有白上学,立刻指出了疑点:“妈,我从来没学过泰语,为什么那天我会说泰语?”
“你怎么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语?你现在重复一遍,我找个泰国人来验证一下!”
胡志军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去。毕竟小胖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如何重复?而这位董事长则扭过头来,等待着赵炎的回应。
赵炎想了想,眼皮微抬,说道:“如果您真要坚持我以后不再过来,我也没什么话说。不过我来这里,其实主要是为了问问胡岳川的事情——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害他。”
恶灵逃跑,他是要找到根源的,而线索就在小胖子这里。
“谁想害他?你是说车祸也是被人陷害?这种理由可糊弄不了我。”
胡志东没说完,赵炎平静的目光便让这位董事长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气势是一种无形的东西,被这眼睛一看,他就感觉情绪都被打压了似的。
赵炎挪开目光,伸手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的扇子,缓缓展开后抬头对着胡岳川道:“坐在那里别动就好。”
胡岳川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他不明白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是赵炎低声念诵了“搜魂术”的咒语后,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餐桌上的气氛停滞了几秒,赵炎把扇子放下,抬起视线,问道:“那天下午你在‘库斯鱼塘’吃饭,吃到一半碰到一个熟人——也不算熟人,应该是一直以来和你不太对付的家伙,你管他叫刘伯领,对吧?”
胡岳川眼睛瞪大,过了好几秒才开始猛地点头:“是,真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