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珂这话说完便意识到不对，因为她面前的颜霜，就是不折不扣的鬼。

好在后者并没有被冒犯的意思，只是扬起眉毛看了她一眼，笑出声来：“是么，咱们这事务所里看见鬼…不是挺正常的事么。”

“可——额，也是哈…”

孙珂定了定神，觉得她说的也没错。这些天来和她和颜霜没少聊天，那自己怕什么鬼呢？

扭头再看一眼，赵炎依旧在那里坐着…她顿时产生出了无数联想，甚至认定赵炎现在恐怕和颜霜一样，都成了近似的存在。

这也是因为她完全不懂鬼魂等级和特点，以为随便谁都能轻易成为颜霜这般。不过心中找到理由后，孙珂好歹没有吓得不敢动弹，表情终于自然了些。

一旁的罗子菲拿着画笔转过头来：“你叫唤什么呢？什么鬼不鬼的？”

“没、没事。”

孙珂拎着自己的挎包来到罗一菲身旁，这位巴黎美院毕业的油画生今天穿了一身很宽松的休闲装，此时还套了个防止颜料蹭在身上的围裙，头发简单一束，坐在自己带的三脚凳上，正在用笔刷在调色盘上来回调色，一副标准艺术少女的模样。

罗一菲姿态从容，看孙珂神思不属，打趣道：“咋的了？昨晚上又浪high了？”

“浪什么浪，老娘现在作息比以前十八年都规律的多！”

孙珂说着揉了揉头发，她最近都是特别乖的发型，以往那种张扬的气质收敛许多，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她是晚回家都要给父母打报告的乖乖女。

“啧啧，说得好像你今年十九了似的，奔三的人了，就喜欢装嫩。”

两人瞎贫斗嘴是日常，但罗一菲却没有得到孙珂往日面目狰狞的回应，她有些奇怪，发现这家伙正不断瞥向大厅的角落…

顺着目光望过去，罗一菲随口道：“看什么呢？咋的，看上人家了？过去搭讪啊。”

孙珂被她这话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你、你也能看到他？”

“啊？”

罗一菲满脸问号：“什么意思？那不就一个人么，你说谁呢？”

她指了指赵炎，后者若有所觉，扭头看过来：“嗯？”

孙珂往后退了两步，赵炎熟悉的声音让她脑袋里嗡嗡的。

罗一菲浑然未觉：“啊，没什么，我们孙女侠今天有些奇怪，她说——呜…”

话没说完，她便被孙珂死死按住嘴巴。

赵炎扬起眉毛看着眼前这一幕，大概能想到原因。不过他正好有事要和孙珂说，便起身走了过来。

“对了，你这儿临摹的时候，需要打光么？”

他先是问了一句罗一菲，后者摇摇头：“玻璃进来的日光就够了，如果阴天，我再弄个专用的灯来就好。”

“好，”赵炎目光转向已经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的孙珂：“孙小姐你好，方便说几句话么？”

“我、我、那个——”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