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见状惊得直往后退了好几步,像是生怕那脏污之血沾着自己一般,慕容晋见了心中更是一堵。
这一切都与他所设想的公主对他一见倾心,衣不解带的照顾大相径庭。
面前的人莫说是倾心与他,如今见他重伤吐血都像是见着洪水猛兽一般避如蛇蝎。
慕容晋垂下的眸子里一片阴沉,国师说了要想得了这天下就得从南凌公主下手。
只有降了南凌,北渊的皇族才会拥他为帝!不论如何他都要拿下这个草包!
“姑娘见笑了……在下这身子怕是……要,叨扰姑娘些时日了…”
池欢见男主这么狼狈,用香扇挡住了唇边的笑意,“无妨,一切以公子的身子为重…”
慕容晋朝池欢扬了一抹自以为潇洒风流的笑,道:“姑娘放心,区区小毒罢了,在下能撑的住,姑娘无碍,在下心中就安心了……”
池欢勾了勾唇,低声问道:“公子救了我,敢问公子名讳?”
“在下姓林,双木林,名晋。姑娘可唤在下阿晋即可……”
慕容晋吐了口血之后,面色苍白,没说几句话就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池欢闻言脸上笑意深了几分,“不知公子家在何处,可有家眷?”
慕容晋摇了摇头,“在下自幼便孤家寡人一个,家中并无亲眷,父母自幼双亡,此番进京只因一年一度的武状元比试要举行了,可现在…”
说着慕容晋就低下头,黯然自己无望的前途,最后撑着一抹怪异的笑意,道:“不过只要姑娘无事,在下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大不了三年后,在下再进京参试便是。”
池欢在一旁听着这故事,在心里为男主鼓了鼓掌,好一个孤苦无依自力更生的人设,这一套也就只能骗骗涉世不深又被男主美色蛊惑的原主。
一代身世可怜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的才子,为了救自己身中剧毒,错过了扬名前程的机会。
怎能不惹人心生怜惜?而这男人又时时刻刻不忘挂念自己,原主那颗懵懂无知的少女心又怎么能不心动?
自古美人儿都难逃英雄救美这一关,总喜欢因着别人救了自己便以身相许。
不管是原主也好,女主也好,不都是因为男主‘救’了她们,才芳心暗许的吗?
想到这儿,池欢知道男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博得她的好感,便借此关切道:“公子放心,本宫…不,本姑娘府中有神医,定然会在武状元比试前将公子医治好,公子只管放宽了心去…莫要多想。”
“阿晋公子沦落今天亦是我的责任,阿晋公子放宽心养病即可,一切都有我呢…”
说着,看了眼身边的冬竹,吩咐道:“吩咐下去,阿晋公子乃我府上贵宾,不论如何都要阿晋公子参加武试了去!”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池欢笑着点了点头,对慕容晋道:“你瞧,阿晋公子不必忧心。”
待了这么久,池欢实在是受不了慕容晋房中的味道,便道:“公子还在病中,我就不打扰公子养病了…公子先歇着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见池欢要走,慕容晋心中一急,奈何浑身无力不能自控,忙问道:“姑娘,不知下回姑娘何时再来看阿晋?”
池欢故作苦恼的叹了口气,道:“家中父亲管教的严,这次亦是偷摸着跑出来的,下次再来看公子也不知是何时日……公子莫要忧心需要什么尽管同这院中仆从说便是…”
人家买不买则是另一回事儿了…
反正有了春兰的指使,别院里的丫鬟婆子让秋夕跟慕容晋过得惨了,她们可是有奖赏银子拿的。
自然也就不会将这两人的话,放在耳里了。
慕容晋闻言,心中一惊,忙道:“多谢姑娘……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
池欢,“嗯?阿晋公子尽管问。”
慕容晋,“此府上并非姑娘家中?”
刚转醒的慕容晋本以为自己身在公主府邸,可刚才听了那番话才知晓原来这处并非公主府!
若不是公主府,那为何原本已经送到公主身边的秋夕为何会在自己身边伺候!?
早上醒来他原本想问问秋夕事情进展如何了,却不曾想,刚苏醒的他太过虚弱连话都说不出来。
而出去报信的秋夕更是因着一碗鸡汤同外面的粗使婆子吵了起来,接着便听闻公主来了,他还以为是公主听闻了两人的争执前来的…
可如今看来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甚至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所想的不一样。
池欢在男主一脸震惊又不敢置信的眼神下,缓缓的点了点头,“此处自然不是,家中自幼家教严明,且是个讲究礼数周全的府邸,又怎会允许我带个来路不明的陌生男子回府上?”
慕容晋闻言,只觉喉咙口又是一阵腥甜,一口淤血吐了出来。
见慕容晋还在吐血,池欢怕人真的死在这儿,示意春兰去请了候在外面的太医。
这别院太偏,御医也只是时不时的来瞧瞧并不会长期住在别院里,只不过今日出宫的时候,池欢想要了解一下男主目前的身体状况。
这才让春兰从太医院里请了御医一同过来,刚才看男主生龙活虎还能演戏,还以为没事儿。
谁知道这短短的一刻钟,就吐了好几口血。
老太医进来后,也是捂着鼻子皱了皱眉,这才让慕容晋觉着哪里不对劲。
这房中似乎真的简陋了些,就是北渊的冷宫都没有这般冷清,且四周盈满着一股莫名之味。
池欢看着慕容晋脸上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低着头直忍不住笑。
慕容晋在这房间里待了半月有余,这味道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习惯了闻不出来,就如同秋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