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川淡淡地瞥了祝生一眼,态度傲慢不已,光是这么一个眼神,就好似什么天大的赏赐,更别说再给予任何回应。
系统连忙提醒道:“生生,你的眼泪。”
“这是我爸爸的病房。”祝生抿了抿唇,好似没有听见系统的话。他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如果你还是不肯告诉我,那么我就只能让保安过来,把你从这里赶出去了。”
“这是威胁?”
靳寒川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嗓音低沉而沙哑。他的余光望见少年的眸底还留有水迹,不由哼笑一声,而后略带嘲讽地说道:“真是别具一格。”
祝生好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还挂着眼泪,他慌忙拭去,却没有控制好力道,本就发红的眼尾在此刻颜色越发鲜艳,宛如一枝揉碎了的蔷薇,楚楚可怜。
“你……”
靳寒川抬起下颔,薄唇轻启道:“尽管打给保安,把我从这里赶出去。”
手指在按下通话符号的那一刻顿住,但是随即祝生还是把这通电话打了出去。
“有一个陌生人闯入了我爸爸的病房。”电话另一边很快就接通了,祝生望向靳寒川,把自己所在的病房号告诉对面以后,蹙着眉问道:“请问你们可不可以派一个人过来,把他从病房里赶出去?”
靳寒川嗤笑道:“天真。”
说罢,他抬脚欲走,却让祝生扯住了衣袖。
祝生咬住唇,偏淡的唇色沾上一层水光,垂下的眼睫浓密而卷翘。他过了半晌,终于抬起乌黑的瞳眸,“先生,你不可以走。”
靳寒川眉梢微抬。
“保安会把你的身份弄清楚。”祝生恼怒地说道:“而且爸爸的病房,你不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倏然捏住祝生的下颔,靳寒川俯下身,男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也有着祝生喜欢的冷松香。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祝生,眸色深黑,似笑非笑地问道:“想让我走的人是你,不想让我走的人也是你。我是不是可以把这理解为——欲拒还迎?”
祝生推开靳寒川,手背用力蹭过靳寒川碰到过的地方,黑白分明的眸间氤氲着水汽,一片波光潋滟。
而留在祝生下颔处的指印,恰似红梅映雪,白瓷印花。
靳寒川笑得凉薄:“真脆弱。”
而后一步一步走远。
“生生,你不要生气。”系统自以为跟祝生同仇敌忾,它愤愤不平地向自己的宿主抱怨道:“傲慢这个人格太讨厌了。”
“生气?”
祝生低下头,手机还停留在即将播出号码的界面,这其实是一通尚未播出的电话。他按下右侧的锁屏键,屏幕就此熄灭,这会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秘密。祝生弯着眼睛笑,“我当然没有生气。”
系统有点懵,它又傻乎乎地问道:“刚才我也有提醒过你眼泪还在脸上的,为什么你不要擦干净呀?”
祝生笑眯眯地回答:“当然是因为……足够别具一格。”